林落找到展顏的時候,地麵還在搖晃,救援還未趕到,昨天還一片祥和的小鎮,此時已經變成一片廢墟,李家的小餐館也不例外,完全是殘垣斷壁,看不出還有生命的跡象。
但是林落不死心,他徒手將一塊塊的磚石搬開,終於在廚房的鐵架子下麵,看到蜷縮成一團的展顏。
此時的展顏情況看上去有些糟糕,眼睛也是緊閉著的,整個人就像是隻氣息微弱的幼貓。
那情形,讓林落的心揪成一團,抱著她起來的時候,她微微睜開了眼睛看著他,嘴裏一直在輕輕喃喃著什麼。
林落連忙低下頭去聽,然後聽到了一聲:“林落……”
心猛然一顫,林落愣住,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可以被喊的這麼好聽。
“展顏。”他輕輕喚了一聲,展顏也立刻回應:“林落。”
“展……”
“早晚幹-死-你。”
“……”
溫熱的水在唇舌交織,展顏一直想睜開眼睛,卻不得睜開,心裏十分著急,卻無能為力。
這樣的無可奈何持續了不知道多久,在展顏覺得自己快要瘋了的時候,終於有陽光射入她的眼簾,眼前一片刺目的白色,她又閉了閉眼睛,才逐漸讓自己的眼睛適應這種光。
這是哪?
展顏心裏有些困惑,嘴唇剛要動,熟悉的手掌便覆蓋在她的額頭上,她扭頭看過去,是林落,比記憶中要憔悴很多……
記憶中?
展顏一怔,腦海中迅速閃過很多畫麵,頓時感覺頭如同要裂開一般刺痛,這種刺痛讓她想要抱頭,她也的確那麼做了,牽扯到手臂上的吊針,被林落及時阻止,醫生也很快趕來。
一番折騰後,一直處於冷眼旁觀態的展顏基本上搞清楚了狀況,看到林落和醫生說完話走過來時,她立刻想要下床逃的遠一些,然而伸手習慣性一托肚子,她頓時又是一愣。
“展顏。”林落伸手,展顏像是被燙傷一般,猛然轉身抓住了他的衣領,大聲衝他吼了一句:“我的孩子呢?”
“嚷嚷什麼,你的孩子活的好好的。”林廷推門的時候正巧聽到展顏在裏麵衝林落吼,便順口回答了一句:“地震能把孩子給震出來,也是沒誰了。”
“林廷先生。”跟在林廷身後的溫淺淺有些抱怨的輕喚了一聲,提醒林廷說話別夾槍帶棒的。
林廷卻隻是又一撇嘴:“我說錯什麼了嗎?伊萬諾夫家的下一任繼承人出生了幾天,他媽媽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出生的,他爸爸更是二話不說,抱著他媽媽就跑,要不是還有臍帶纏著,他能把他留在那你信不信。”
“他們也不是故意的,初為人父人母,難免……難免有點疏忽。”溫淺淺的聲音越來越小,其實她也知道這解釋太蒼白了,誰也說服不了。
抬頭看看展顏和林落,還維持著剛才他們進門時的姿態,一時間更為尷尬,拉著林廷往外走,一場探病連門都沒走進來便又離開,都不知道他們是探病還是看門的。
剛生了孩子,又撞到了腦袋,腿上還有傷,展顏卻絲毫沒有該有的虛弱和楚楚可憐,她一直在盯著林落,眼神甚至有點惡毒,林落剛剛放在床頭櫃上的水杯,隻是轉身去拿個止痛藥的功夫,她就能把杯子推到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