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玉道:“你得罪了一群殺手。”
顧三郎道:“得罪了一群殺手嗎?得罪一群殺手的人也很多。”
申玉已經無話,已經無法繼續說,因為眼前人實在是個賴皮,若是他繼續說,他就會也很多,也很多的繼續說。
顧三郎道:“我覺得你這個人,遲早會死。”
申玉道:“為什麼?”
顧三郎道:“因為你的劍太快。”
申玉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劍很快。”
顧三郎道:“因為你的劍在我的手上。”
微微的抖了抖袖子,手裏多了與申玉剛才手裏一模一樣的短劍。
申玉詫異,望著抖在地上的劍,他終於知道顧三郎為什麼說他的劍很快了,這是近乎諷刺,此時此刻他才知道顧三郎到底有多快,未出劍的顧三郎就如此快,那麼出了劍的顧三郎到底有多麼快,令他無盡的想象,也令他咋舌,想起那句“他從未出劍”,他信了,深信不疑。
申玉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怎麼在我眼皮底下奪走了劍?”
顧三郎道:“我隻能告訴你你敗在了哪裏。”
申玉問道:“敗在哪裏?”
顧三郎道:“你不應該看我的眼睛。”
申玉問道:“看你眼睛,怎麼了?”
顧三郎道:“你每看我一次,我就會出手兩次,而我每出手兩次,你必死一次。”
申玉道:“為什麼你出手兩次,我僅僅死一次?”
顧三郎道:“我的勝算一向隻有百分之五十。”
申玉道:“倒不自負。”
顧三郎道:“你想知道你看我多少次嗎?”
申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問道:“我看了多少次?”
顧三郎道:“十次。”
申玉悄悄的退去,這樣的對手,他再也不想碰到。
並不是他信了,因為總是一眨不眨,那柄掉在了地上的劍,不知什麼時候再次鬼魅般的回到了顧三郎的手上,而他眨眼睛的時候,站在原地的顧三郎三丈外又掉了那柄屬於他的劍。
直到此時此刻他明悟了一個事實,能讓顧三郎出刀的人或許很多,但是他確是屬於那種根本就逼不出顧三郎出刀的人群中的一個。
甚至他明白剛才他拔劍的那一刻,至他拔出劍,亮劍的那一刹那,他死了以不下於五次,人的生命隻有一次,五次意味著什麼,他知道。
所以他如同那小夥計般悄悄的來,悄悄的走。
甚至於縱使悄悄的走,都在忍不住回頭望著顧三郎的背影。
此時此刻曾經望著顧三郎畫像中的麵孔的發笑的他,才知道眼前這個樸素的男人魅力到底有多大。
這是屬於高手的魅力,已無需用其他來修飾,縱使是修飾,也已是多餘,更何況喜歡簡約的顧三郎不喜歡多餘,這卻是事實。
顧三郎的背影此時此刻確是迷死了人。
可是有一個人確是看不到,那就是麵前的鳳三娘。
鳳三娘攥著拳頭,一拳捶在顧三郎的胸口,顧三郎確是不閃不避。
鳳三娘道:“你怎麼不躲避?”
顧三郎道:“我和那個傻女人一樣傻。”
說的輕鬆,確是感動了一個苦等七年的人。
抱著顧三郎,鳳三娘的眼睛確是噙滿了淚水。
堅強的女人,也有脆弱的時候,就像此時此刻。
或許在她眼裏、心中,眼前的顧三郎永遠是充滿魅力的男人,縱使這魅力,許多人看不到,她也會總是如此認為。
夕陽無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