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鏑暗、帥孤裂和俞靖在一邊看了片刻,發現俞寧和鳳無憂即使合二人之力,明攻暗算什麼招都用上了,卻也不能拿老高怎麼樣,不禁各自搖頭。
他們倒不是對這二人武功表示失望,而是對他們賤招損招層出不窮,表示歎服。
這世界上,再想找到這麼一對卑鄙無恥,卻又配合無間的人,隻怕很難了。
眼見俞寧雙劍和老高的菜刀拚在一起,互相較力,而底下鳳無憂的鳳千絲,千縷開散,大部分纏住老高雙腿,還有一些,已在不同位置悄悄鉤住老高的褲角,隻需輕輕一扯,就能扯掉褲子讓他半裸奔。
老高也知道自己的褲子危急,然而上麵俞寧步步緊逼,這小子武功雖然較之自己差得遠,但拚起來卻完全不要命,將防禦全部交付給那個丫頭。
那個丫頭更損,一邊保護著人,一邊還抽冷子下黑手——此時此刻,如果不傷了這兩個人,隻怕難逃掉褲子裸奔的下場。
而要是他想傷了兩人,打了孩子大人出來,旁邊虎視眈眈的那三個,立刻便會出手,自己可沒有把握同時對付那麼多人……
左思右想,都想不出兩全的方法,老高不禁大為頭疼。
天鏑暗也不願意見到一個滿頭白發、一臉核桃皮的佝僂老頭,被鳳無憂一個姑娘家扯掉褲子,隨手摘下一粒白玉的扣子,手指一彈,射了過去。
“叮”的一聲,扣子撞在菜刀上,勁氣激蕩中,化為一片玉粉,隨風四散。
菜刀和分水劍本來蓄勢待發,被這一撞,膠著之勢立破,老高翻身疾退,俞寧收手不急,分水雙劍破開黑幕,“噗”地刺進旁邊的一棵樹內,劍鋒透樹而過俞寧頓時一怔,急忙拔劍。
鳳無憂立刻搶身而上,一通猛攻,即使攻擊無效,卻將老高纏得死死的,務必令他抽不出身去追殺俞寧。
老高嘴角抽搐,借力飛了出去,停在三丈之外。
鳳無憂得理不饒人,緊追上去,刷刷刷就攻出十一招,嘴裏還大聲喊:“俞寧,快上!”
天鏑暗就沒見過這麼沒有自知之明的人,皺著眉伸出兩根手指,拎住鳳無憂的衣領,往身後一拉:“住手。”
與此同時,那邊俞靖也飛身而上,將俞寧按住。
鳳無憂大嚷:“放開我,我要問問那封信是哪裏來的!”
那封信裏的天孫帛,剛一出現,她就認出來了,那是她生平唯一一件刺繡作品,是自己十歲的時候繡給財神爹的生日禮物,當時為了繡這個,手指頭都快被針紮爛了,財神爹心疼得要命,自此將這塊帕子一直帶在身上,幾年來從沒離過身,與他的胡子、肚子一起,號稱財神三寶。
現在爹失蹤已久,而這個帕子卻出現了,她怎麼能不問個清楚?
那邊,俞寧也在吼:“哥你放開我,我要問問這老東西,我的臉是不是他害的。”
他一覺醒來,就被點了穴道滿臉漆黑地坐在老高茶寮前麵,而且見到的第一個人也是老高,要說害他的人跟這老家夥沒關係,誰信?
老高望著天鏑暗,麵色一變再變,剛才的氣勢一點點地消融,身形也慢慢佝僂下來,幾乎彎成一個弓狀,仿佛瞬間老成了七八十歲。
天鏑暗冷冷地道:“你是刀王高無痕?”
老高一怔:“想不到,江湖上居然還有人記得我。”
他露出緬懷的神色,“以前,確實有人這樣稱呼我,可惜,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有人提過了。”
江湖之中,用刀的人太多太多,但能稱得上刀王的,隻有二十年前的魚尾刀高無痕,他出道早,成名早,但是消失得也早,所以現在江湖之中,已經很少有人知道,武林裏曾經有過刀劍雙王,大家隻知道劍王司空,至於刀王高無痕,在人們的心目中已經隻剩一下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