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章(1 / 3)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

那金色的耳墜,隻是靜靜地躺在地上,那光華,是如此的美麗。

唐顏雨靜靜地揀起了墜子,靜靜地跟在了爹娘的身後。

“小姐,你沒事吧。”走入了唐家,茵茵那花容月貌進入了眼簾。本來,和茵茵相見,該是多麼高興的事,但是現在,她卻笑不出來。

“怎麼回事,小姐,你怎麼滿臉的淚水,還有老爺和夫人……”茵茵急急道,發現三人的臉色都不太對勁。

唐顏雨握了握拽在手心中的耳墜,“我傷了他,我傷了他,我傷了他……”喃喃自語,有著無盡的心酸。

唐父唐母麵麵相覷,唐母顧不得有傷在身,問道:“雨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和歐陽帝絕之間……”

“娘,怎麼辦,我傷了他,我傷了他!”唐顏雨目光一轉,語音中有著濃濃的鼻音。

“你……你該不會是……”女兒的目光中,有著太明顯的感情。即使沒有說明,唐母在心底也明白了個八九分,“雨兒,他可是歐陽帝絕啊!”

“我知道他是歐陽帝絕,但是,他對我好,他真的對我好。如果不是,他不會放了我們。他從來都是嗬護我的。而我,明明知道他是那麼的孤獨,明明知道他是那麼的需要我,但是我卻始終不肯對他說我愛他。甚至我還……”他吐著血,而她的心也在淌著血。

“那你……那你打算如何?”

“回去,我要回去找他。今生今世,除了他,女兒不要別人了。”心意已定,她說道。

“胡鬧!”唐父一氣,險些又咳出一口血,“你難道沒聽見歐陽帝絕最後說的話嗎?若是我們再出現在他麵前的話,他不會再手下留情。”

“是啊,雨兒。歐陽帝絕在江湖上,從來都是說到做到。就算他之前喜歡你,但是這事之後,難保他不會殺了你啊。”更何況,還有十多年前的恩怨。

“那麼,你們就當沒生過我這個女兒吧!”她矮下身子,跪在了二老麵前,重重地叩了三個響頭,“即使是死在他的手中,我也是甘願的。”

唐父不語,唐母淚流滿麵。

情字啊!這又是何苦呢!

“怎麼回事?歐陽受傷了!”鍾容容趕到了軒雨閣中,看著一臉蒼白,倒在床上的人。天!他居然會受傷到需要躺在床上,自15歲之後,她就不曾見過他這般虛弱。

“已經請大夫來看過了,傷並沒有大礙,隻要修養些日子就可以了,隻是……”莫沙頓了頓,沒有把話說完。

“隻是什麼?”

“隻是爺身上的傷容易好,但是心裏的傷卻難好。”他們又何曾想過,爺會這般受傷。

鍾容容狐疑地盯著越眠莫沙,“什麼意思?”

“因為……”

“對了,雨兒怎麼還不過來,你們沒去通知她嗎?”鍾容容環視了一圈屋內道,“歐陽受了傷,我去通知她吧。”

她轉過身子,才打算出房門,卻被越眠攔下,“不必了。”

“為什麼?”鍾容容問道。

“因為出手傷了爺的,就是唐姑娘。”

隻是可憐了爺,昏迷之中依然喃喃著:“為何負我,為何負我!”

負了爺的情,也負了爺的心啊!

“雨兒打傷了歐陽?”鍾容容不敢置信,音量不覺提高。怎麼可能,雖然雨兒有一身內力,但是根本就不會武功啊。更何況是打傷歐陽。

“事實就是如此。”越眠一臉冷然道。

“若是鍾姑娘沒什麼事的話,那麼請先離開吧。爺還在昏迷中,需要安靜。”

“是雨兒打傷了歐陽,這是怎麼回事?”她還在消化著剛才所知道的這一事實。

“因為唐姑娘的爹,便是爺一直所尋找的最後一個仇家。”

我說過,從此以後,不會再被人所傷。

我也說過,隻要我想要的,都一定會得到手。

但是我卻遇見了你,一個能夠聽完我琴曲的人,一個明明不該留,我卻留下的人。

為什麼要這般對我,為什麼要負我,為什麼!

眼,緩緩地睜開,歐陽帝絕望著熟悉的環境。

“爺,爺醒了嗎?”

“爺,說句話啊!”

聲音,響起在他的耳邊,那是越眠莫沙的聲音。

“水……”他的聲音有著一絲沙啞,唇幹澀得緊,像是樹皮一樣。

“水,這是水。”越眠趕緊拿起了杯子,小心地喂著主子喝下。

水一下喉,精神亦好了些。歐陽帝絕直起身子,想要下床。

“爺,這可使不得啊!”越眠趕緊叫道。

“是啊,爺,你才剛醒,身子骨還虛弱,先躺著,等過個一兩天,傷好一些了,再下床不遲。”莫沙也在一旁說道。

他懶懶地瞥了兩人一眼,“你們退下吧。”

“可是……”

“退下。”歐陽帝絕說著,又輕咳了一聲。

“是。”越眠莫沙領命,走出了房間。

寬敞的屋子,又隻剩下了一人。

雨兒,雨兒!明明知道不該再去想著這人,但是卻偏偏無法製止自己去想。他恨她,卻也愛她。

眼稍兒一抬,望見了那放置著花瓣的小盒。

歐陽帝絕一步步地走到桌邊,打開了盒蓋。本是滿盒的花瓣,如今隻剩下了三分之一。金色的花瓣,沒有剛采摘下來的絢麗,色澤也有些暗沉了。

他記得,她初次拿著花瓣來,說這是特意為他準備的,他的心中是何等的激蕩。為著她的這一份關心,她的這一份心思。

“雨兒。”喃喃自語,又有誰會聽見呢?

手,顫顫地伸向了盒中,拿起了三五片花瓣塞入了嘴裏。

淡淡的清香,仿佛如同她的香味一般。

他……又想著她了,想著她的笑,她的哭,她的美,她的純。

“雨兒……”沙啞的聲音,從喉嚨的深處發出。

原來一夜之間,變化可以如此之多嗬。

手,握著金色的耳墜,幾乎刺破了自己的掌心。

唐顏雨呆呆地站在絕日山莊的門口。

兩天了。她已經站著兩天了。但是他卻沒有出來見她,隻有越眠和莫沙擺著一副冰冷的麵孔,對她說,不必再等了,因為爺是不會出來見他的。

她在他們的臉上,看到了譴責之色。

她承受著,因為她覺得這是她應得的。

如果當時她沒有擊出那一掌的話,也許她的爹娘會死,但是可能會有另一種解決的方式。如今,保全了爹娘的性命,但是卻也深深地傷了他。

傷得徹底。隻怕生不如死,也等同於此解了。

沉重的開門聲,那紅色的大門又一次開了。

唐顏雨緩緩地抬起了頭,從門內走出來的不是往日所見的越眠莫沙,而是鍾容容。

“雨兒。”鍾容容跑上前,“歐陽既然不見你,你怎麼還那麼傻,呆呆地站在門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