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緩急,人有親疏,但凡是人總要有私心的,顧晚晴不介意自己有這點私心,至於普澤萬民之事,這擔子太重,還是讓廟裏的菩薩擔當重任吧。
“你這麼想,我很開心。”袁授卻並不像之前那樣喜形於色,長長地呼了口氣,身子一仰,任自己摔到床上。
“小心傷!”
顧晚晴慌忙去拉他,袁授笑笑,“早不疼了,這點傷,實在是小意思。”
這天晚上兩個人睡得都不太好,顧晚晴是心生感觸,袁授則一直擁著她,直到她迷糊過去,姿勢都沒有變過。
次日醒來,兩人都默契地不再提起此事,依舊各自忙碌,時間轉眼便到了十二月中旬,已是年關將至了。
這是顧晚晴這幾年來頭一次在外麵過年,還是在軍營之中,難免有些期待和好奇,袁授觀察了幾天下來猜到了一些她的心思,不由取笑道:“但凡駐守在外,每當逢年過節的時候都要提防敵軍偷襲,是軍中戒備最嚴之時,就算有慶祝,也是故而疑陣而己,我們可是出來打仗的。”
顧晚晴得了取笑自然不會饒過他,不過心裏總是可惜,這可是他們第一個春節呢。
不過,雖說是節日全免,但到了日子對軍中將士少不得會大大嘉獎一番,二十三小年這天,袁授一早便出去發放雙餉,又特別犒賞了幾位之前建有軍功的將軍,酒是沒有的,但全軍上下熟肉管夠,也算是員工福利了。
袁授忙了一天,顧晚晴這天也沒閑著,上午照例去各營坐診,下午難得放了半天假,卻是丟了葉顧氏的身影,雖然知道在軍中不必擔心她的安然,但看不到人,顧晚晴心裏就是覺得不安。
“可下忙活完了。”袁授掀簾子進帳,身上還墜了零星的雪花,他穿著一副銀色鎖子甲,未戴頭盔,一頭黑發隻隨意地在腦後紮了個馬尾,帶著滿身的寒氣進帳,卻在門口站定,笑嘻嘻地瞅著顧晚晴。
他總是要等寒氣散盡了才會近她的身,顧晚晴都習慣了,當下拿著手爐過去塞到他手裏,又愁眉不展地道:“娘也不知去了哪裏,我找她一個下午了。”
“我知道啊。”袁授顯得很興奮,當即丟了手裏的手爐拿過顧晚晴的披風護手等物,等顧晚晴穿戴齊整才又將手爐拿給她,拉著她出了營帳。
“去哪?”顧晚晴見沈良牽來袁授的戰馬思晴,更為錯愕,難道葉顧氏還能走到營地之外去?
“賣了你。”袁授說著扶她上了馬,接著一個躥身坐到她身後,朝沈良交代道:“若是有事便依著之前的法子通知我。”
沈良低頭稱是的時候,他們已策馬而出了。
顧晚晴心存疑惑,卻也乖乖地縮在袁授懷中看他到底搞什麼鬼,快出東營之時她的眼角忽然晃過兩個熟悉的身影,側頭看去,卻是劉思玉與林婉。
顧晚晴已經好久沒見過她們了,本來是以為自己早出晚歸的碰不到也沒什麼,可想到林婉那沒事找事的性子,居然這麼多天也沒來找過麻煩,簡直是一個奇跡,不過現在看來,原來不是她不想過來找麻煩,而是不能,看她們剛剛的樣子,像是住在這邊的。
“劉姑娘她們是什麼時候搬走的?”
袁授低頭瞥了她一眼,“老早的事了,把林婉留在你那邊早晚是個麻煩,我就與孫將軍說,讓他另辟了一個女眷營,她們在這與劉造當鄰居,要是哪天劉造心願達成,還得謝我呢!”
顧晚晴無語,她早聽說了劉思玉她哥哥對林婉的一片相思之情,可林婉的心思又有誰不知道?袁授這也是變著相的躲人吧。
“到底去哪?”顧晚晴又問了一句。
“找娘啊。”自顧晚晴明確地表示留下,袁授對葉顧氏的稱呼也有了改變,叫得無比順口。
顧晚晴知道他這是在到達目的地前不會說實話了,當下也不再問他,徑自縮到他的鬥篷下眯著,反正總會到的。
可不曾想,這麼一眯,便是一個多時辰,中間隻停下歇了歇馬,顧晚晴算了算,依思晴這速度,他們現在至少離軍營也有二百裏以上了。
因為戰亂,以宣城和圍軍為中心,方圓百裏內村鎮的百姓全都四處避難,自然難見人煙,可這裏卻是不同,雖然離著還遠,但顧晚晴已然見到遠處那簇簇燈火,隱約還有鞭炮聲傳來,應是一個不大的村落。(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