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夜牡丹香(簡疏)
簡水音醒在一張超大的床上。
被下的她除了一件男人的襯衫,一絲不掛。
揉著發疼的額角,簡水音呻吟出聲。
“我是被車碾過嗎?”
隻輕移了下,全身上下沒有不疼的地方。
掙紮著坐起,這是哪?
完全陌生的房間。
“醒了?”
房門開了又關。
進來的是個男人。
一個高大壯碩的男人。
簡水音扶著半邊頭,表情痛苦。
哦,難受死了,早知道才不要醒。
“還好嗎?”
右邊床沿陷下,男人握住她的手,另一手抬起她下巴審視著。
“我要散了。”
懶啞的嗓音讓男人一愣,既而低笑。
“你笑什麼?”
不解且不甘願的抬眼,如有可能,她連眼皮都不想抬。
簡水音看向男人的臉,咦,好眼熟。
“你不記得了?”
“什麼?”
隻隨著男人的問話回答,簡水音一臉茫然。
“昨晚我們做了。”
做了?
“做什麼了?”
還是滿臉惑惑。
“做愛,而且不止一次。”
老天,怪不得。
怪不得她覺得這男人眼熟。
怪不得她渾身酸痛得想自殺。
“哦,別想我再和哪個男人做這檔子該死的事兒。”
倒回床上,簡水音閉眼喃喃。
男人又低低的笑出。
雖有所悟,但這女子的反應仍出乎他意料。
他以為,對於一個失身給陌生人的處子,即便再如何泰山崩於頂而不驚亂,可事後怎樣也該大哭大叫歇斯底裏的意思一下吧。
“想不想泡澡?”
攏正她額前散著的瀏海,男人話音帶笑。
倏的睜開大眼,熱水澡嗎,好想哦,可是…
“我恐怕走不了。”
懊惱的神情現出,簡水音扭了下身子,唉唉叫開。
男人大笑出聲。
哀怨的瞅向男人。
是怎樣是怎樣,他竟還笑,若不是他,她怎會變成現在這模樣?
看著躺在自己床上的女子明明嗔怨著,卻性感得讓他移不了視線,男人眼眸深沉,大手情不自禁的貼上女子的頰,重溫那讓他愛難釋手的嫩滑。
“你…你別又來了。”
簡水音吞吞口水,挪靠向床的另一邊,躲開男人的手。
笑話,先前她神智不清,現在她可清醒得很。
不以為意的收手,男人看著她,然後出其不意的打橫抱起她。
下意識的摟住男人的脖子,卻換來身上驟起的痛意。
“噢…”
“嗬…”
男人又一次的笑開,笑聲振動了胸膛。
還笑!
不依的伸手捶了男人的肩一下,簡水音皺著眉眼,窩進男人肩窩。
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男人大步出了房間,下了樓,轉去後院的玻璃通廊。
通廊盡頭,一處露天的隱蔽溫泉水氣蒸騰。
簡水音雙眼一亮,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掙脫男人。
將她整個人的送進溫泉池,男人自然的伸手脫去她身上的他的襯衫。
“別泡太久。”
撈起濕衣扔進一旁的竹筒,男人又拿了條毛巾蓋在她頭上。
“唔。”
舒服的趴在池沿,簡水音模模糊糊的應了聲。
往她裸露的背上潑了些熱水,又拿起一條毛巾浸濕搭上她的肩,男人看了她好一會兒,方站起。
“一會兒過來接你。”
“…唔…”
再次醒來,已是次日過午。
簡水音翻了個身。
一身舒爽啊。
趴臥著,簡水音又閉上眼,想再睡一下下,不想肚子卻適時的咕叫起來。
“嗯…好餓…”
她有兩天沒進食了吧?
不,是一天。
昨天泡過溫泉,男人有喂了她些小米粥。
肚子再次響叫。
簡水音在床上轉了兩圈,剛好到床沿。
一雙長腿落了地,她伸了個懶腰,拉開門直剌剌走了出去。
她要去覓食。
“確定嗎?”
男人那沉朗的嗓音響在樓下。
“確定。”
站在男人身後的是個平頭男人,麵衝她。
“有沒有查出原因?”
“外傳是因為簡小姐搶了她的丈夫,所以她…”
平頭男的話在看到樓上下來的簡水音後停住。
窗前的男人轉頭,看向已怔住的下屬,後又轉頭看向下屬所望。
簡水音身上一件黑色男襯衫,隻及臀底的長度把修勻的腿襯得更為白皙。
赤著腳,披散著發,開敞的領口,巴掌大的清麗臉容,纖儂合度的身材…
“起來了?”
迎上前,男人伸手扶過她。
“你先回去吧。”
用自己的高大擋住纖細的她,男人吩咐著,叫回屬下仍在恍神的神智。
“呃…好。”
“我不知道有外人。”
簡水音的臉兒微紅。
就算她再不拘小節,可也沒那癖好拱手奉上衣衫不整的自己讓不相幹的人看。
摟著她步向餐廳,男人邊走邊把她的衣領上拉了些。
“僅此一次。”
“好啦。”
聳聳肩,簡水音扁唇。
“有沒有吃的,我快餓死了。”
讓她坐進椅子,男人將剛命人準備的食物端上桌。
舔下唇,簡水音伸出長指夾住塊雞肉放進口。
好好吃。
接過男人遞來的筷子,簡水音徑自吃將起來。
好一會兒,“申屠焰龍,有沒有茶?”
滿足的蜷窩在棕色皮沙發裏,簡水音捧著上好的觀音,陶醉的喝著。
對坐,申屠焰龍放下咖啡,直看著她。
不受影響的繼續喝她的茶,簡水音含茶於口,眼兒眯起。
好茶。
唇齒繞香呀。
咽下茶水,還意猶未盡的伸出小舌落於上唇。
申屠焰龍交握的雙手收緊,眼睛看向她的紅唇。
那唇的滋味…
笑染上冷硬麵孔。
申屠焰龍起身,跨來她座前,攬抱起她坐上自己的膝,而他自己則坐進她先前的位置。
“你…唔…”
唇舌被占了去,簡水音險險移開手中杯,不想讓茶水潑倒上身。
不過顯然,想是一方麵,她夠不夠幸運又是另一方麵。
“啊!”
茶水還是傾出杯子,好巧不巧,正中她左胸。
眼急手快的打掉她手中的茶杯,申屠焰龍快速回手,揪起她身上襯衫被沾濕的部分。
“燙著沒?”
不再貪歡,申屠焰龍皺眉探視她有無傷處。
還好茶隻灑出一點,不過衣服濕得仍是不能穿了。
出手欲解她衣扣,卻被止住。
“別…”
簡水音豔紅著頰。
她沒想到申屠焰龍會“偷襲”她。
雖已和這男人有了肌膚之親,可要她再和他親密,她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接受。
除了知道他是誰,她和他此前連認識都算不上。
而那次又是個意外。
現實生活中,她不會和不愛的男人發生關係。
“之前就能脫了?”
跳離他的懷抱,簡水音拉上衣衫,坐去離他最遠的位子。
他指的是在溫泉裏嗎。
“反正做都做過了,我沒力氣,你幫我脫就脫了。”
早都被他看光光了,既然自己不良於行,讓他代勞也沒什麼好扭捏的。
“現在為什麼不行?”
申屠焰龍臂橫於胸,似笑非笑看她。
這小女人的思想,脫線中才是情理中。
“我們不能這樣。”
“不能怎樣?”
申屠焰龍盯視著她,語氣低徊。
“已經被簡小姐利用過了的我讓簡小姐不滿意?”
隱約間,簡水音知道男人在生氣。
可他在氣什麼?
她不再和他親昵有錯嗎?
她承認她是小小的耍賴了一下,可他們若繼續這樣,隻會讓事情變得更複雜。
“我知道你是申屠焰龍。”
簡水音決定“坦白”。
他想必也已知道了她的來曆。
申屠焰龍挑眉,示意她繼續說。
“我知道自己被下藥了,我想,與其被其他男人糟蹋,還不如把自己交給你。”
“你怎麼能確定我不會也糟蹋了你?”
“你…不會,我調查過你,你不是下流的人。”
“哦?簡小姐調查我?”
“我很抱歉,但我必須做,為了妖妖和嘯闖。”
“嘯闖?你想幹什麼?”
“你別誤會,我隻是想查清楚嘯闖拋棄妖妖的真正原因。”
“嘯闖拋棄童妖嬈?不是童妖嬈不要嘯闖的嗎?”
“怎麼會!”
簡水音直站而起。
“才不是,是嘯闖不要妖妖了,才讓妖妖挺著大肚子流落外地,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才找到妖妖,那時候妖妖都要生了!”
疑問閃過申屠焰龍眼深處,這是怎麼回事?
“是嘯闖對你說的?”
簡水音怒氣上騰,奔到申屠焰龍麵前,居高臨下的冷睨他。
“東家人說的。”
“哼,我就知道,他東家沒一個好餅,嘯闖看來也不會是個好東西!”
好笑的看她插著腰,兩頰因生氣而氣鼓鼓的,申屠焰龍前刻的不悅一消而散。
拉她重坐回他膝頭,申屠焰龍抓來麵紙,擦拭她的濕衣襟。
“幽說得對,我們都是傻瓜,才會怕讓妖妖再傷心這麼多年都不徹查嘯闖的底細,這下好了,他嘯闖還真給麵子,整個一子係中山狼的現代版!”
申屠焰龍任她在自己懷裏劈哩啪拉的發泄心中不快,一雙炯目瞬也不瞬的看著這個奇異的女子。
他清楚的記得初次後他擁她在懷時她的自說自話。
“唔…還好命不至絕,不過就是沒了第一次,沒什麼大不了,更好在這男人好歹也是我自己選的,算對得起自己了…唔…好熱…嗯…”
他申屠焰龍長到三十五歲,從不信什麼一見鍾情。
可那天,在占有這個女孩之時,他信了。
那天在酒吧,她一進來他就注意到她了。
一身上好材質的連身裙,光腳穿一雙亮皮麵平底鞋,長發拂肩,背著食草堂的大包,全身上下沒有任何裝飾,清清雅雅的,純淨得緊。
其實最吸引他的是她的眸子和唇。
那雙雙眼皮兒的大大眼裏有著驚慌無措,卻清亮清朗。
那唇際明明是抹自嘲又無奈悲傷的笑,卻弧形惑人,攝人心魂。
當她走向他,笨拙的示好,甚至貼上他的身,明知她別有目的,他仍壓不住自己的心動。
當發現她被下了藥,他仍是豪無猶豫的將她占為己有。
他想要她。
他想要她成為他的。
於是,他連夜把她抱回他的住所。
“喂,申屠焰龍,你和嘯闖關係菲淺,你說,嘯闖是不是有野女人?!”
被戳著自己胸口的小手拉回思緒,申屠焰龍抓握住做怪的素手與之交握。
“沒有,嘯闖始終一個人。”
“不信。”
看著她抿著唇噤著鼻滿眼控訴的看著自己,申屠焰龍發現自己的心被愧疚和不舍占據,仿佛自己真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情。
“那你想怎樣?”
歎息著問出口,申屠焰龍指摩上她的臉龐。
招惹到她,他認栽了。
“幫我查查看,嘯闖到底有沒有旁的女人。”
“我有什麼好處?”
認是認,他的權益他可也不會輕易放過。
“那你想怎樣?”
學他說話,簡水音也有來有往的問回去。
“做我的女人。”
“…………啊~~~!”
“幽,從現在開始,誰找我都說不在。”
一進門,簡水音就把手機扔進門口的置物筐。
下午趁申屠焰龍在書房開遠程會議,她匆匆逃出他的住處,除了手機,什麼都沒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