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寧雅芙穿著睡衣光著腳走在冰涼的木地板上,像個遊魂般的來來回回。
時間似乎被無限延長,怎麼等也等不到天明。
她走上天台,徑直走進了清幽的遊泳池,微涼的水浸濕了她的皮膚,但她並不覺得冷,因為她的心早已冷得結了冰,又怎麼會感覺到這樣的微涼。
她蜷縮著身子,整個人沉入了水中,即使如此,她瘋狂的想念也無法停止。
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齊晟睿,久到她想起上一次的見麵仿佛是在上世。
上一次的見麵,是他主動約的她,以前,她總是企盼著他能主動與她聯係,可那天,當她接到他的電話,心裏卻是淒惶無比。
她猜想到他約他的緣由,但她還是決定去赴約,去之前她刻意打扮了一番,可她對著鏡子塗抹唇彩的時候,心裏便升起了憤怒,他把唇彩仍在了地上。
她想起她每次見他總是花上無盡的心思,可是這麼多來,他都沒有正眼看過她。
為了他,她拒絕了所有的追求者,她把自己的心門緊緊關著,不讓別人走進她的內心;為了他,她一次次的酩酊大醉,在醉生夢死中尋求片刻的安然;為了他,她和完全不愛的人上了床;為了她,她還打掉了一個孩子;為了他,她不惜以生命為賭注,製造假玉鐲事件……
而這所有的一切,竟是枉然。
雖然憤怒,但她終是前去赴了約,說到底,她還是想見他的。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見他的次數越來越少,這中間相隔的時間越來越長。
以前在學校時,她天天都能見到他,雖然他總是愛搭不理,但不會躲著她。後來,他竟然開始躲著她。
在一家咖啡店,她見到了他,他的麵前擱放著一杯曼特寧。
她坐了下來,她聞到了曼特寧獨有的香,因為他,她喝慣了曼特寧,再也不喝其它的咖啡。
她對於曼特寧的癮,有如對他的愛,一樣的不可自拔。
她是想念他的,但怨恨加上無望卻讓她口不擇言,她在刺傷他的同時,心裏猶如刀割。
這麼多年來,在他麵前,她已經足夠卑微,難道如今還要做出一副乞求的可憐姿態,接受他看似高尚實則讓人厭惡的寬恕嗎?不!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寬恕,她並無過錯!
以後的光陰安定平穩那又如何,左右他總也不肯愛她一點點,不過是鋃鐺入獄,有何畏懼?
最終他憤怒離去,她端起他的那杯咖啡極輕的啜了一口,杯沿上似乎還有他嘴唇的餘溫,她的淚滴落在濃鬱的咖啡裏,瞬間和咖啡混為一體,無跡可尋。
最後,因寧偉華前去乞求,他放過了她,她並不覺得慶幸,她的愛如此無望,光陰不過是漫長的煎熬。
好在他也並非幸福,因他也如她一般,得不到自己所愛,這讓她心裏有幾分平衡的愉悅。是啊!她所有因他而生的苦痛絕望他都應該一一嚐過。
他的江山是她給他的,如果不是當初她硬要寧偉華幫他,他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如今,他強大了,卻要徹底的遠離她。
既然他那麼絕情,既然她不能幸福,那麼,就一起痛苦吧!
之後,她雇了私家偵探跟蹤齊晟睿,他不是她的,但她也不容許他屬於別人。
沒過幾天,私家偵探拿了照片來,照片上,齊晟睿正和一個女人在親吻,而那個女人,便是半年前已和齊晟睿離了婚的女人。
照片上的齊晟睿緊緊摟著那個叫安可昕的女人,仿佛是要把她融入到自己身體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