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
季孤川突然偏過頭來問,馬車搖搖晃晃的便往前走,他的身子也在晃著,看著有些模糊。
“在想怎麼抓住水之靈回去救太子那個渣渣啊。”
薑北楨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其實心裏是最在意的,畢竟關乎外公的生死。
“北楨,如果這次真的是水雲朵,孤王就親自廢了她。”
季孤川突然開口,倒是讓薑北楨愣了一愣,看來他也在懷疑水雲朵出現的不是時候了。
見她不說話季孤川伸手抱住人,將人攬到懷裏來,輕柔的拍著她瘦小的肩膀。
“上次,謝謝你。”
季孤川明白薑北楨上次放過水雲朵的原因,都是因為他。
“北楨,你可知母後的來曆?”
季孤川突然說了這話,薑北楨就在他懷抱裏仰起頭,見著他刀削的五官也在這個時候柔和了,就像晨曦灑在剛剛綻開的牡丹花上。
“不知道。”
她的確不知,便也誠實的搖頭。
“母後出現的很突兀,所以很多人都對她有敵意,可是母後很愛父皇的,他們也很相愛,種種原因使得母後一直被人針對,那時候隻有她身邊的貼身宮女陪著她,走過了那麼漫長的路,那宮女就是水雲朵的母親。”
薑北楨依稀明白了,一個被所有人針對的皇後,獨居深宮,就算先帝愛她,也不能時時刻刻陪她,她總有一個人的時候,所以唯一的朋友對她很重要。
故而,這才是季孤川真正容忍水雲朵的原因。
“那你母後是哪裏的人?為什麼人會出現的突兀?”
薑北楨疑惑的問了起來,季孤川一愣,心裏痛如刀絞,連身子似乎都在發抖一般。
“孤川……”
薑北楨被他抱在懷裏,十分清晰的感受到他的顫抖。
“孤川……”
她又喚了他一聲,季孤川這才似回應過來一般,他又想起了母後隻剩一縷殘魂被雲雕馱著回來跟他告別,她又想起了整個神族的浩劫。
“母後她……她的故鄉沒有了,她隻有自己孤身一人了,她隻有自己,她比夜空裏的明月還孤單,她……”
“不說了。”
薑北楨突然一把伸手緊緊的抱住他,她不知為何,在季孤川的話語裏感覺到一股絕望,一股永世不堪回首的過去。
季孤川生而神階,可皇室這些人連個皇階都沒有,所以季孤川隻能是遺傳到他的母親,那麼這樣一個厲害的女子失去了故鄉,一定是發生什麼極其悲劇的事,所以季孤川不想去回憶。
他低下頭來,看著緊緊抱著自己的人,她的眼裏全是擔心,這麼多年,擔心他的人太少了。
“北楨,你可知道,在母後的故鄉,隻剩下你和我了。”
季孤川的聲音帶著一種冬日的雪風吹過肌膚的痛,他一雙墜滿繁星的眼帶滿了烏雲,他的意識好像有些迷糊了。
“先皇後的故鄉,隻剩你和我?”
薑北楨重複著這句話,季孤川一驚,我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