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以荷花為名的小鎮,時節正值夏末,大片大片的荷葉田田,不少荷花未落完花瓣,即使不起風,也是清香滿池。
蓮花池中,采蓮的小舟偶爾便能撞見一個,那些剛農忙完人家的姑娘踏船而上,清脆的歌聲也隨著微風,飄來蕩去。此情此景,活似那詩中所描寫的“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亂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
“怎麼了?還是不舒服嗎?”一隻手隨著話摸上了蘇碧的額頭。
“沒事啊,我隻是覺得這裏真漂亮,不過,還是沒有姐姐漂亮!”露出一個嬌憨的笑容回應,蘇碧心中有些說不清的悵然,這詩中的畫麵,沒想到有一日竟能親眼目睹,終歸,是回不去了啊。她看向現在的“姐姐”,標準的鵝蛋小臉,眉目如畫,精致的像是畫出來的,現在娥眉微顰,擔憂的看著這大病初愈的妹妹。好吧,蘇碧還是有點忍不住失神,紅顏禍水這四個大字再次浮現在她的腦海。
這個姐姐還有一個初次聽聞,就覺得頗為悅耳的名字,“蘇凝”。可惜啊,蘇碧覺得,這等姿色和氣質在了小戶人家。如若是那高門大戶,不知道又是怎樣的情況了。
這方聽著話就覺得孩子氣,蘇凝提了提手中裝滿蓮子的籃子。失笑搖頭感歎:“你呀,真是個傻丫頭。”
“好吧,繼續露出一個傻笑,咱配合。--誰叫咱現在十四的芳齡,確實就一丫頭呢。實際上卻是二十歲來裝嫩!”蘇碧心裏嘟囔。
“碧兒,天色也不早了,采蓮一直會持續到秋天呢,下次再來看。我們回去吧。”
抬頭看看,已經是霞光滿天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蘇碧再次走神了。來到這個不存在於曆史中的大臨朝已經一個月,這裏的生活是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五光十色的現代,恣意笑罵的生活遙遠得好似一個夢。漸漸的也了解了現在這個家的情況。沒想到在現代是父母雙亡,穿越了雖然有一個爹,卻是常年臥病在床。便宜爹爹名喚蘇青竹,家裏一直靠早些年的積蓄支撐著,蘇凝繼承自母親的刺繡手藝也為家裏掙得不少,但也隻能維持家境不至於窘迫,畢竟蘇青竹閑時要看書,還長期吃藥修養,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從她迷迷糊糊在這個異世醒來,腦子裏就有了前身一些依稀的記憶,開始還不真確,慢慢的越來越清晰,前身的記憶像是嵌入了她的靈魂,為之深深的打上了蘇碧的烙印,讓她一度莊生曉夢似得,分不清那個是真實的自己。可是通過一個月的相處,發現姐姐對自己真的很好,接繡活之餘就給自己做衣裳,也經常給自己買些小點心什麼的。有了帶給她溫暖的家人,既是如此,如今自個已是蘇碧,木已成舟,那麼就作為她好好的活下去!
大臨朝有著許多她頗不適應還覺得好玩的律法習俗,老百姓不得妄議朝政,避諱皇家名諱,這是最基本的。這裏的人們十五歲一過就要開始相看婚事,二十歲的女子如還未出嫁除了要收賦稅外,官家還會強製替其婚配,男子倒是沒有特別要求,畢竟還是有那些娶不起妻的老光棍在。除此之外竟然還有衣服顏色的一些規定,粉紅女子可穿,男子是禁止的,白色服喪時候穿的,平時不許上身,否則就是對天家不敬。關於這點,使她以為在古代沒準可以見到白衣勝雪,翩翩君子的俠客夢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