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淺依咬了一下唇瓣,決絕道,“對不起,映夕,我真的不可以再在天盛呆下去,至少目前我需要時間休息。”
“淺依,我知道師傅有的是錢,你自然不會在乎那一點違約費,不過,這是你目前大好地發展機會。”溫映夕挪了挪眼鏡,柔和地勸解道。
冷淺依輕呼一口氣,幽藍的燈光斜打在蒼白如玉的臉上,“映夕,很抱歉,我必須離開天盛。”
回到天盛的演奏室,顧澤旭依舊習慣性地斜倚著窗邊,靜靜地凝望著那棵高大的法國梧桐,冷淺依沉默不語,悄悄地回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安靜地收拾落在這裏的東西。顧澤旭揚眉,目光幽深地凝視著她的動作,良久,溫潤地開口,“小依,我不纏著你了。”
細雨斜斜地打了進來,冷淺依錯愕地盯著顧澤旭蒼白的臉,沒有任何漣漪的眼中看不出任何的玩笑。顧澤旭,她那固執的哥哥說要放開她,心咯噔一下沉入穀底,鼻頭一陣酸澀。人,總是犯賤的,明明希望他不再纏著自己,可是當話一出的時候,心不但痛還很不舒服,有一種被欺騙玩弄的感覺。冷淺依自我鄙視了一會兒,淡笑著抬起頭,“那哥哥要多保重,以後,我會常回家看看爸爸媽媽。”
“你要走?”顧澤旭驚詫地直起背脊,手不受控製地抓住冷淺依的小手,幾個提著包包剛到的男女一時愣在門邊,冷淺依迅速地抽回自己的手。
一個穿著藍色長裙的女人高跟鞋踩著晶瑩的地板,扭著腰肢越過冷淺依的身側,鄙夷地白了她一記,尖刻道,“還以為你有什麼三頭六臂,一進天盛就趕上顧澤旭的演奏會,原來背後這麼‘不幹淨’。”
顧澤旭臉色鐵青地隔到冷淺依和那女人的中間,陰狠道,“穆燁嬅,你混進天盛時,身子就很幹淨了?”
冷淺依懊惱地扯了扯顧澤旭的衣袖,她是感激他為她出風頭,不過這話雖戳出穆燁嬅的秘密,不也同時‘承認’她也是‘不幹淨’嗎?哥哥就是哥哥,書念得好,琴彈得棒,就是話說的爛,跟軒旻哲那張舌顫蓮花的‘爛嘴’真是差天工地。
“怎麼了?”從走廊經過的秦婉一聽到演奏室的響動,蹙著眉走進來,目光灼熱的掃了顧澤旭一眼,穆燁嬅不悅地撇過頭,另外幾個人站到她的那一邊,怨恨地斜瞪著冷淺依。秦婉輕拍了手上的文件,環顧了四周的神態,冷凝道,“演奏室是用來演奏的,不是吵架的菜市場。”
其中一個傲氣地女人,咬牙切齒地推了前麵的男人,惱怒地站了出來,指著秦婉的麵,抱怨道,“秦總監,我們是為你不值。這樣的女人憑什麼跟你爭顧澤旭,還弄得連孩子都要打掉,真是禍害。”
“你說誰禍害?”顧澤旭衝動地揚起手,正要打下去時,冷淺依扯過他的衣袖,秦婉無力地歎息,邁開步子站到中央,嚴肅道,“安可宜,這裏是藝術家的領域,不是民政局,更不是法庭,你也不是我雇傭的律師。”
安可宜不滿地閉上嘴,怨恨地轉過身兩眼凶惡地直瞪著那堆男女。冷淺依放開顧澤旭,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跟著秦婉一步一步地走出演奏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