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二章 尾聲(1 / 3)

殷躍然再次來到揚州,會合鐵明修,恰好遇上含煙閣第一次白日開張。便跟著人潮進去。

這次含煙閣請的客人多半是揚州有頭有臉的人。大家都很好奇含煙閣在搞什麼花樣。

殷躍然還看到了那個有一麵之緣的齊家大公子。他不會對清漪還不死心吧?

秋月站在大堂的高台上,看著下麵的客人都到的差不多了,便清清嗓子,“各位大爺,公子,我們含煙閣近日推出一個新節目來回饋大家這麼久的關照。”她頓了一下,滿意的看到下麵的人都安靜的等著她解釋。

“大家時間寶貴,我就不多說了,下麵就讓我們含煙閣四大花魁中的夢瑤,朱顏,花舞為大家表演一出戲。”

台下的人有竊竊私語的,有滿臉興奮的,還有淡淡的,隻是靜靜等待……

絲竹聲想起,台上出現了一名絕美的女子,華麗的裝束,掩蓋不了眼中的寂寞。那是朱顏!身為含煙閣台柱,她一向是最高傲的。但是那種冷淡反而更吸引男人。

邊上另一名柔美的女子輕啟朱唇,輕聲吟唱。唱的內容是一美人,身邊總是圍繞著眾多風流才子,但是她的眼中一直蒙著一層淡淡的輕愁。某日,她出門上香,路上偶遇一窮小子。

唱到這裏,台上又出現了一名俊俏公子。那是女扮男裝的花舞。沒想到她的男裝扮相也這麼搶眼。

在美妙的歌聲中,二人相遇,相知,進而互許終身。女子眼中的愁緒淡淡的消退。

那名男子貧困潦倒,不斷接受女子的資助,根本沒有足夠的銀兩去替她贖身。兩人的海誓山盟令女子被愛情衝昏了頭腦,拿出多年積蓄,替自己贖身。

鴇母開始並沒有接受,用天下男子多薄幸來說服她。可惜美人不惜以發誓來證明她會幸福。鴇母最終被她的堅持打動了,隻收下她一半的積蓄放她自由。

女子臉上的幸福、眼中的喜悅令她更加美麗動人。男子也頗為感到,握著女子的雙手,誠懇萬分的許諾會一輩子對她好。

曲風開始轉變,頗有滄海桑田的感覺。台上的男女已經換了裝束重新出現。當年的盛裝佳人已作婦人打扮,白嫩的雙手已經粗糙,盡心操持家務,讓丈夫努力在外麵打拚。男子靠著女子另一半的積蓄做起小生意。也許是運氣好,也許是他真有經商天賦,家境漸漸好了起來。慢慢的,男子眉眼間的柔和變的犀利。

當曲調變得高昂的時候,男子開始納妾了。接連著兩名年輕美豔的妾室進門,女子的臉色開始蒼白。男子生意越做越大,夫妻倆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那日,男子出現在妻子房中時,女子臉上添了點紅潤。當她得知他的來意時,柔軟的身軀幌了一晃。他要她讓出正室的名分,因為他看中了一位大家小姐,想要娶她為妻,而女子的出身已經不適合站在他身邊了。他需要一個能令他的事業更上一層樓的大家閨秀。

歌聲停止了,琴音還在繼續,琴弦激越,表達了女子的憤怒,女子的哀傷,女子的絕望……

琴弦突然斷了!夢瑤起身向大廳裏的客人微微屈膝行禮,便徑自離開了舞台。

台上那個昔日絕美的佳人已經滿麵滄桑滿麵淚痕,跌坐地上。男子卻正是意氣風發之時。

這出戲讓很多人覺得新鮮。三大美人同台演出也有一定的轟動效應。而故事裏的男子令台下那些出身富貴的和白手起家的人頗為鄙視。同時他們也看到了女肆女子也有的純良堅貞。

戲散場了,秋月簡單的招呼了一下就讓姑娘們送客,準備晚上再開門營業。

殷躍然看著這出戲,有種不好的感覺。那個女人如果因為這出戲再次將自己拒之門外可是不妙。他匆忙從後麵繞去後院。這是他第二次大白天闖入含煙閣。

介於他上次擅自把清漪虜走,秋月可不打算給他好臉色。帶上許敬一幹護院來阻止他進入。

不過殷躍然的臉色比她還要嚇人!就隻見他鐵青著臉,一步一步逼近秋月嬤嬤。嚇得她忙躲到許敬身後。

許敬為難的上前阻攔。“殷兄,不要為難小弟!”有了上次的教訓,他也不敢再次放水,不然那個女人反悔了,他也沒轍。

“閃開!”殷躍然一臉肅殺的表情,他正憋了一肚子氣無處發泄。

雙方交手的時候並沒有用任何武器,隻靠拳頭。殷躍然有鐵明修幫著檔了大半阻力,大步往庭院深處邁去。

後院喝茶的眾姑娘遠遠就看見一名男子勢如破竹般擊退所有上前阻攔的人,一路來到綠柳閣的庭院,直奔惹他如此生氣的女子而來!

遠遠就見到了那個令他如此混亂的纖細身影。

眾目睽睽之下,他粗魯的捉住她,扛了起來,直接去她的閨房!

其他姑娘被他的臉色嚇壞了,稍後反映過來,立馬追了上去!

鐵明修也趕到了,擋在門外,阻止閑人打擾……

房間內的兩人就那麼對立著!

清漪發現自己一直在等他的到來。見到他時,心裏竟然有一絲雀躍!

雖然他臉色不太好看,但是他來了!

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回揚州的一路上,少了他在身邊,夜裏沁人寒意無人為她驅逐。思念也會不時的襲向她!

孤枕而眠時,她總覺得有那麼一點不習慣,老是輾轉難眠,好長時間之後,才會不安穩的睡去。

“為什麼?”鐵青的俊臉終於開口了。“為什麼不辭而別?你孤身上路知道我多擔心嗎?這麼急著離開,是不是不願意再見到我?就這麼討厭我?”連珠炮一般的發難指向眼前的女子。他也擔心她的答案是後者,不過他性子裏的那一點野蠻容不得她拒絕!

可恨的是,即使這個女人惹的他這麼火大,他也舍不得動她分毫!

無處宣泄的氣惱,一掌將手邊的桌幾擊個粉碎!

清漪隻是靜靜的看著他,他的火氣越大,她似乎就越能看到他的真心。

“你的未婚妻呢”

殷躍然一時語塞。原來她真的知道了!

“林姑娘隻是我爹故友的女兒,並不是我未婚妻,我已經將她送回去了。”

“是嗎?那我算什麼?一個你錯認的救命恩人?”清漪麵無表情的問道。聽到他已經將人送走了,有些開心,但是她並沒有表現出來。

殷躍然之前已經從鐵明修那知道了他似乎弄錯恩人的事情。

“你是我的女人!”他霸氣的宣布道,“至於弄沒弄錯,也是我說了算,我知道當時是香雪姑娘拜托你救我的。但是決定權還是在你手上,我看病住店的錢也是你付的。我說你是我救命恩人,你就是!就算你不是也不會影響到我的決定。我不會為了還一份恩情而將自己出賣。”

他這番回答非常完美,至少清漪很滿意。

她想起了之前與夢瑤聊天時候說的話。天下男子薄幸的多,但是不能因為壞的那大部分就否決了全部。如果有幸遇上了少的那部分,一定要牢牢抓緊,不能因為對將來的不確定就推開他。

那麼至少殷躍然目前還是少部分的好男人。不試試怎麼知道他們不合適呢?以後就算他變心了,她也一樣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想通了之後,她輕巧的走上前,無視他眼中的怒氣,纖細的雙臂環上他的頸項,將他頭拉低點,離自己更近點……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她才知道自己比想象的還要眷戀他的氣息、他的體溫、他的心跳!

蜻蜓點水似的輕啄了一下他緊繃的唇。他無動於衷。

她的顧慮消失了,該輪到他了。他決定用冷漠來懲罰她的不信任和不告而別。也想看她怎麼解釋。

再親一下,他的表情依然嚴肅。但是眼睛裏的怒氣退了。

她再接再厲的添了一下他的略微舒緩的薄唇,在他唇畔呢喃!“我想你了!”

一句話恍如閃電劈向他的腦子!

“你剛剛說什麼?”他不敢相信聽見了什麼。怕是自己聽錯了。

“想你了!”清漪微笑著再次重複!沒有漏掉他眼中閃爍著狂喜!

殷躍然心中一蕩!之前所有的怒氣全部煙消雲散!他抓著她的肩,低頭加深了這個吻。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訴說自己的感情。她會想他,她會想他!這表示他已經得到了她的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