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十七章 大義滅親(1 / 2)

“這裏以前我跟他經常來。”李可然隻說了一句就停了下來,繼而解釋,“他是我養父母的親生孩子,比我大。”

奉陽點頭,原來這個“他”是她的“哥哥”。

“很小的時候我父母就過世了,我的養父母是我父母親最好的朋友,在沒有親戚接受我的時候他們領養了我。我跟他從小一起玩到大,我從來不知道他喜歡我,我隻把他當……”李可然好像很不能從嘴裏吐出哥哥或是兄長的詞,話到這裏忽然就停住了。

“高考的時候我考上了大學,他落榜了。養父母是不同意我讀大學的,不是親生舍不得花這個錢,但是在他的堅持下,勉勉強強的我出去上大學了。他直接參加工作,我大學沒畢業進了實習的單位直接工作了。我在學校裏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參加工作後的第一個年假我邀請她來家裏做客,他當時也休假就一起回來了。”李可然的手無意識的用力抓緊旁邊的野草,然後拽緊纏進自己的手心裏。那個夏天的記憶雖然已經模糊,但是傷痛依然還在,兩家人的傷害無法彌補也無法釋懷。

“上大學後我開始打工就很少回來,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又都是成年人,便都邊聊邊喝起了啤酒。養父母早已離桌去休息了,我們還在喝,他的酒量很不錯,喝了好多都不顯醉意。但是他開始說很多我們以前的事,他借著酒壯膽向我表白,我很直接的拒絕了他。”李可然是後悔的,如果當初她不那麼直接的傷害了他的自尊,今天事情是不是會不一樣?

奉陽很想問然後呢,但還是憋住了,最關鍵的地方要到了,如果因為他的打斷李可然就不說了,那他該扼腕死了。

“我不知道他在外麵做的什麼工作,但是他漸漸學得流裏流氣倒是真的,隻是,我相信人性本善,他再怎麼樣骨子裏還是以前那個純樸的他。隻是,我錯了。拒絕了他後,我的好友為了緩解氣氛特意拉我一起上了個洗手間。回來,他又變得正常了,隻是不再說話,不停的和我們碰杯喝酒。”

李可然閉上眼睛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手心的野草拽得越緊了,“我不知道我是怎麼暈過去的,隻知道當我醒來的時候看到的一切讓我害怕之餘還有不知所措。我的好友光著身子睡在我的眼前,身體下都是鮮紅的血,而他在拉扯著我身上的衣服。我的大叫引來了養父母,好友醒來靠著牆壁默默的流淚,她眼裏的恨是那麼強烈,強烈到我以為會把我給千刀萬剮。隻是胳膊肘畢竟是往內拐的,養父母不能讓唯一的孩子背上罪名,怕我們報警把我和好友分開關在房間內。我們兩個的房間就隻有一房之隔,他們的威脅和利誘我都聽得到,隻是我很無能為力。因為他們跪下來求我,拿恩情捆綁了我讓我動憚不得。我的好友每天都在哭,然後就是罵,她罵得好難聽。最後甚至說我是幫凶特意拐騙她過來的,隻要她能出來一定會讓警察捉了我們一家。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們不能一直這麼被關著。我想了很久,才下定決心一定要救我的朋友。找到機會我爬出了房間,跑到鄰居家打電話報了警。警察來了,調查清楚就帶走了他,而好友的父母擲下話,一定會告到底!我的並沒有得到什麼,反而讓我失去一切。我養父母說我是條毒蛇,養大了反咬他們一口,說我是個掃把星,害了他們唯一的兒子。當著全村人的麵哭著對我又打又罵,把我趕了出去。他被判了十三年,當時的養父母簡直恨死我了。”

李可然忽然覺得時間真的會帶走很多東西,比如那時候的痛,十幾年了真的是很遙遠的回憶了。

“你都沒有回來過嗎?”愛恨交織確實很難理得清,難怪一家人見麵氣氛會這樣。

“一年一次吧,給他們生活費。”

“可然,你以後真的都不回來了嗎?”

“他們才是一家人。”李可然淡淡的說了一句,她的家人早已經沒有了。

“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奉陽輕輕的扳開李可然手心裏纏繞的草,把自己的手放進去,五指參插,緊緊相扣。

李可然笑,是從來沒有過的輕鬆笑意,這個男人總是柔柔的卻又如冬日的暖陽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