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楚眸光幽幽:“先生很快就見到了,本王過幾天會讓先生去見他。”季閔恍然大悟:“季某明白,原來是……”
季閔想了想:“王爺,季某有句話不吐不快,這件事雖然天衣無縫,但卻是危險之至,我是擔心林侍郎那裏,試想,雖然這事上有王爺擔著,但他畢竟剛進京,根基不深,而且皇上又剛賜婚,其實他犯不著……”
“你不了解林侍郎的為人,他做事雖然不顯山露水,但絕對稱得上狠辣,隻要他肯做,此事於他而言,絕對是手到擒來。”寧楚篤定的道。
季閔道:“我擔心的就是這個,他……”
“他會做的。”寧楚緩緩的道:“他既然能提出來,就已經有了萬全之策,所以這件事他一定能做。”
“看來王爺對林侍郎很了解。”季閔笑著道。
寧楚怔了怔,忽然想起在戶部聽到林海說出那幾個字時的熟悉感,心裏不由咯噔了一下,同樣陰狠的手段,同樣雷厲風行的作風,難道……
“王爺,兵部那邊有信了。”子墨擎著一封書柬走進來。
“拿來我看。”寧楚迫不及待的接過來看了幾眼,本來平靜的神色黯淡下來,季閔在一邊低低的道:“王爺,出了什麼事。”
放下書柬,寧楚低沉的道:“裘良陣亡了。”歎了一聲,季閔惋惜的道:“太可惜了,真是天妒英才。”
寧楚久久沒有作聲,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厲聲道:“記住,這件事誰也不要聲張。”季閔有點詫異的看著寧楚,卻見寧楚揮揮手:“好了,記住本王剛才的話,你們退下吧。”
季閔還走出房門,就聽寧楚在身後道:“季先生,這件事務必做好,本王明天就會去父皇那裏請旨,到時箭在弦上,隻去無回。”
“王爺放心。”
初夏的夜風吹過來,帶著淡淡的清涼,寧楚負手望著前麵的院子,長長歎了口氣,周圍靜靜地,院裏悠悠的燈光映出來帶著一種安靜,也不知是哪裏躥出的一隻貓,引得院裏的丫頭低低嗬斥了幾聲。
寧楚吐了口氣,便抬步走了進去。
丫鬟們殷勤的掀起簾子,阿襄早已迎了出來,一雙悠悠的眸子靜靜的看著寧楚:“一楓,還沒有信嗎。”
“嗯”了一聲,寧楚道:“你不用擔心,這兩天感覺好些了嗎。”還不等阿襄說話,丫鬟低聲道:“主子今天一天沒吃東西,隻喝了幾口湯。”
寧楚眸光淩厲的看了阿襄一眼,使得阿襄心虛的低下頭:“我隻是沒有胃口。”轉過頭,寧楚對身後的丫鬟道:“做幾樣你們主子愛吃的東西,本王陪著她吃。”
阿襄抬起頭:“一楓,你是不是騙我。”迎著阿襄清澈的眸子,寧楚猶豫了一下:“沒有,我騙你做什麼,再說我即使能騙你一時,也騙不了你一世,如果真有事,我即使再有本事,也給你變不出一個活生生的裘良,所以我又何必騙你呢。”
許是感覺寧楚的話有道理,阿襄才情不自禁的鬆口氣,回身坐下來,對寧楚道:“一楓,這兩天我感覺好多了,病的這些日子,也沒有進宮去請安,我打算明天進宮去看看太後和四姑,還有……”
望了望寧楚,阿襄接著道:“你的王妃。”寧楚淡淡的道:“你恐怕見不到她,她今天出宮了。”
“那等以後吧。”阿襄看著寧楚:“一楓,你怎麼了,以前提起她的時候,你總是興致盎然,今天怎麼……是出什麼事了?”
“沒有。“寧楚一口否定:“隻是覺得心裏有些堵罷了,阿襄,今晚陪我喝酒吧。”
想了想,阿襄道:“好。”
踏出院子的時候,寧楚忍不住又回頭望了一眼,幽幽的燈光下,映出阿襄孤影單隻的身影,歎了口氣,寧楚自言自語的道:“騙得了一時,也騙不了一世,騙一天算一天吧。”
阿尤看著寧楚略有醉意的神色,不由小聲提醒道:“王爺,剛才子墨過來說,翠花的傷都已經處理好了,並無大礙,正在歇著,王爺要不要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