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哪裏?我不是死了嗎?”寂靜無聲的空間當中,女子柔和清脆帶著點點迷茫的嗓音響起,為這空間增添了兩分人氣。

雪蘭低下頭望著她白皙無暇的手指,勾人的桃花眼中氤氳著迷茫的水光。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不是死了嗎?死在了慕微微那個女人的手裏,毒藥入口的灼熱感猶在,身體撕裂的疼痛更讓她終生難忘。

可她為什麼會在這裏?她的手指早已經被慕微微一根一根的掰斷碾碎,皮膚粗糙蠟黃,常年不見光的待遇也讓她形同惡鬼。

這樣白皙的手絕對不是屬於她雪蘭的,最起碼……不是屬於現在的雪蘭的。

嘴角掛起一抹自嘲的笑容,雪蘭的胸口湧動著一股酸澀的,讓她忍不住落淚的情緒,卻被她生生的忍住了。

長年累月的折磨她早已經沒有了眼淚這種無用的東西,她越是痛苦難過,越是能讓仇人痛快,眼淚這東西她早已經舍棄了。

當她醒來的時候第一反映就是慕微微又搞出什麼花樣來了,可看著恢複如初的手指,她又否認了這一想法。

慕微微的醫術是很厲害,可也不至於厲害到如此程度,她身上致命的傷痕失去的手指可不是慕微微的能力所及。

就算對這個女人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啖其肉,飲其血,抽其筋,挫骨揚灰,她也不得不承認慕微微這女人醫術高強,城府極深。她輸了任其處置,可為什麼要禍及家人呢?

“為什麼?我的家人已經離開了朝堂放棄一切歸隱山林,他們並沒有錯。”嘶啞的嗓音如同破風箱一般粗嘎難聽,哪裏還有京城第一才女的半分風采,可她一點都不在乎。

“為什麼?”來人冷笑一聲,大紅的鳳袍搖曳生姿,生生的刺痛了林雪蘭的雙眼。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點道理你不會不懂得吧?怪隻怪他們是你雪蘭的家人。你們雪家的存在就是我們心裏的一根刺,不除不快。”柔柔的嗓音配上對方明媚的笑顏,林雪蘭隻覺得胸口疼得快要窒息,讓她隻能拚命的喘息。

“你以為他是真心的喜歡你嗎?他隻是在利用你而已,他愛的是我娶的是我,你隻是個工具。”

“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他,我根本看不上他,你要就拿走好了。”當時的她隻是冷笑,那樣的男人她根本就不喜歡,隻是那時候他是自己最好的選擇而已。

“賤人——”護甲深深地刺入皮膚,可她並沒有感到疼痛,她早已經麻木。

“就讓我送你一程吧!”毒藥灌入咽喉,灼熱的溫度讓她生出一股難得的解脫之感。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嗎?”雪蘭從回憶中醒過神來,臉上一片冰涼。

抬手抹了一把臉頰,雪蘭忍不住大笑出聲“哈哈哈——”

忍不住跌坐在地上,雙眼空洞的看著白茫茫的地麵,忍不住失神道:“原來……原來我還有眼淚這種東西嗎?真是莫大的諷刺啊!我好恨啊,我死不足惜,可為什麼要傷害我無辜的家人。”

雪蘭抬手捂住臉頰,眼淚順著指縫一滴一滴的墜落,那是無盡的悲鳴。

身體一陣一陣的發軟,可雪蘭依舊強撐著身體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除了微紅的眼眶一切仿佛沒有發生過,她還是雪蘭,那個盛京最具盛名的第一才女——雪蘭。

“閣下把我帶到這裏來就是為了看我笑話嗎?請出來吧!”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仿若斷了翅的蝴蝶,夾雜著絕望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