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掌櫃一看她買了這麼多，眼睛笑得都隻剩下了一條縫，連忙親手去包。
墨堯隻站在旁邊，默默看著宣芷淩張羅，眼神裏帶著掩不住的溫柔情意。
從綢緞鋪出來，正好碰到一個賣冰糖葫蘆的，宣芷淩立刻覺得嘴饞，上去就拔下了五六串。
墨堯微微皺眉，“小心酸倒了牙。”
宣芷淩眨眨眼睛，做可憐狀，“我想吃。”
墨堯無奈，隻得依她。
隨後，又看到一個水果攤，宣芷淩立刻上前，拿起一顆桔子，問：“可酸？”
老板連連擺手，“都是蜜桔，一點都不酸。”
“哦。”宣芷淩立刻沒了興趣，扔下那顆桔子，又拿起一顆杏子，“這個呢？”
老板是個有眼力見的，見她聽到桔子不酸就沒了興趣，立刻換了口吻，“您先嚐嚐，酸甜由您決定。”
宣芷淩也不客氣，用袖子擦了擦，就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隨著果肉刺激著味蕾，令人頓覺神清氣爽，於是爽快地道：“就它了，來五斤。”
墨堯看了半晌，聽到她總是問酸的，恍然大悟，趁著老板在稱杏子，拉過她，低聲問：“你……是不是有了？”
“有什麼？”宣芷淩一時沒反應過來。
墨堯看了眼她手裏還拿著的那顆被咬了一口的杏子，“平日沒見你如此愛酸。”
宣芷淩一怔，這才反應過來——她這幾天，好像的確有些反常。
犯困，急躁，挑食，喜酸……
活了近千年，她當然知道這些代表什麼，隻是一直沉浸於和墨堯的點點滴滴中，才要他提醒才察覺……
下意識地撫上小腹，興奮地差點叫出來，卻又意識到這是在街上，生生憋住，隻是激動地抓緊墨堯的手臂。
墨堯也很是欣喜，他們有孩子了！
經曆了這麼多，他們，終於有了屬於他們的血脈！
宣芷淩喜上眉梢，立刻又指著水果攤上的葡萄，道：“那個也來五斤。”
小販雖然不知道倆人樂嗬什麼，但遇到這麼大筆聲音，自然高興，應答的聲音都高亢起來，“您稍等！”
陽光明媚，人頭攢動，每一分吆喝叫喊，此刻都像是化作了祝福，凝成一種說不出的喜悅。
而在一個陰影處，一個麵容嬌美的女子靜靜站著，遙遙透過人與人之間的縫隙，看著那兩道分外開心的身影。
有了？
墨堯啊墨堯，當初身為皇帝，那麼多女人懷上你的孩子，你又可曾有現在這一刻高興？
曾經為了她，你願曆經三世；為了她，願意驅逐整個後宮；今世為了她，又脫離家族……
那我呢？
我為了你守候無盡的孤獨，為了你被削過神骨，甚至假扮過恨之入骨的那個女人，為何，你卻不肯正眼看我一眼？
晚春的陰影，即便一步之外就是陽光，也依然如此清寒徹骨。
滿街的熙熙攘攘，歡聲笑語，都化不開這一個角落的陰冷沉凝……
既然你如此絕情，那我就讓你嚐嚐心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