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終南山下。桃花夾岸的溪水之畔,一位白衣少女正蹲在青石上,揮動一雙雪藕般的手臂浣洗著衣物。溪水清瑩,映出少女粉色的麵龐,但見柳眉如煙杏眸似水,微曲的紅唇下一顆小黑痣更增添了幾分俏麗嫵媚。少女望著水中自己的身影,怔怔地出了神,她十八年來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長得這般好看。一陣風吹過,桃花簌簌飛落,灑在少女的長發上、雙肩上,宛然如畫!
少女正凝眸出神,忽聞一陣腳步雜遝之聲,抬頭望去,隻見一胖一瘦兩個婦人抱著木盆棒槌來到對岸。
那胖婦人道:“聶大夫真是神醫呀!”
那瘦婦人道:“可不是嘛,咱們村子老少都知道呢。”
那胖婦人道:“昨天啊,我家老頭子正在鎮子上李家鐵鋪買菜刀,忽然覺得胸口發悶心慌氣短,我家倆小子見狀趕快扶了他爹回來。聶大夫就在老頭子手腕子上紮了兩針,立馬就見效,你說神不神?”
那瘦婦人道:“聶大夫人稱聶三針呀,不論什麼病,從來不超過三針。”
那胖婦人又道:“我還聽說,鄰村劉老歪家的媳婦難產,已經穿上了裝裹衣服準備埋了,聶大夫剛好路過,叫人打開棺木,就那麼一針,那小媳婦就醒了,還生了個大胖小子!”
(那白衣少女聽到這裏,微微含笑。)
那瘦婦人調轉話頭,道:“聶大夫家的閨女不小了吧?”
那胖婦人道:“是呀,聽說都十八了,還沒人提親呢。”
那白衣少女臉上一紅,趕緊低了頭,羞得耳根子都熱烘烘的。忽覺脖子裏一涼,白衣少女瞿然回首,隻見一位高高瘦瘦的青年男子手拿一枝桃花,笑咪咪地看著她。
白衣少女又羞又惱,霍地端起木盆站起身來,扭頭就跑。
“哎,哎,師妹!師妹!”那青年男子叫著,緊隨白衣少女身後。
“我又做錯什麼事了嗎?”那青年男子追上來,和白衣少女並肩而行。白衣少女依舊很生氣的樣子,嘟著嘴不說話。那青年男子在她麵前晃動著桃花,笑道:“我知道師妹為什麼不高興了。一定是昨天偷懶,被師父罵了,是不是?”
白衣少女哼了一聲,道:“胡說八道!”
“那就是師父讓你曬草藥,你卻在廚房裏偷吃東西!”
“你再胡說!”
“承認了不是,哈哈,小饞貓!”
“你!哼!”那白衣少女忽然放下木盆,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那青年男子慌了神,忙上前握住她手,道:“師妹,我逗你呢,別哭,別哭!”
白衣少女狠狠甩了那青年男子的手,且哭且急道:“你作死了,別惹我!”
那青年男子愈發急切,在一旁抓耳撓腮,不知如何是好。
白衣女子竟愈哭愈傷心,蹲在路邊俯首抱肩,淒淒切切。
“哎呦,肚子好痛!”那青年男子忽然倒地,雙手按住腹部,滿地打滾。
白衣女子“呀”地一聲驚叫,趕忙奔至青年男子身旁,柔聲道:“大師兄!師兄!你怎麼了?”
那青年男子麵帶痛苦之色,說道:“肚子痛,好痛!!”
白衣女子柔聲道:“師兄莫急,平臥,放手。”邊說邊撩開男子衣服,迅速從腰間拈出幾根銀針,在青年男子腹部的天樞、中脘諸穴刺下,手法極為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