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看著高崧崧手裏的畫冊,都是些色彩鮮豔的花草樹木,“阿姊,這是你畫的?”
“對,我畫了線稿,讓人上色的。”古代也沒什麼育兒手冊,陸希隻能自製,虧得她畫畫功底不錯,兒童畫也學過些,不然還真畫不出來。
“你真細心。”陸言輕歎,“我記得你帶阿劫的時候,一天跟他說一個故事,然後讓他複述出來,從三歲開始到你出嫁,一天都沒停過,等出嫁後還讓先生繼續這麼鍛煉阿劫,現在先生都說阿劫能過目不忘了。”
“我隻是養成孩子一個習慣罷了。”陸希笑了笑,這習慣是前世太太給她養成的習慣,所以她的記憶力很不錯,她覺得挺有用就也讓阿劫學了。
高崧崧翻身小身子往陸希懷裏爬。
“崧崧,怎麼了?”陸希摟著兒子問。
高崧崧指指自己嘴。
“餓了?”
高崧崧用力的點頭。
“來,跟阿娘說餓。”陸希哄著兒子道。
“啊啊!”高崧崧興奮的叫了兩聲。
“餓。”
“嗚嗚!”
“……”陸希低頭恨恨的咬了兒子小臉一口,“你這小懶鬼!”教了他這麼多次,就是不肯說話,就是被人寵壞了,要什麼隻要眼睛一轉就有人送到手邊了,她跟穆氏說了好幾次,別讓她這麼慣崧崧,偏偏穆氏還不以為然,還拿出自己小時候到了足歲五歲才開始講話順溜的例子。
陸希心裏很鬱悶,她和崧崧一點都不同,她那時候身邊根本沒有同齡人,她又不知道確切小孩子到底幾歲說話,加上她那時候還整天霸著耶耶,有意不肯多講話,裝傻賣萌讓耶耶全心全意的撲在自己身上,才導致她真正說話說得很晚,她是特例中的特例,崧崧他又不是穿的……
“媽——媽媽——”高崧崧被阿娘咬了一口,笑的依然燦爛無比,哼哧了半晌,說出了陸希最愛聽的話。
“小壞蛋!”陸希聽到兒子叫自己媽媽,心都軟了,低頭蹭了蹭兒子。
陸言在一旁看著,心中暗忖,要是將來她和她的孩子也能跟阿姊、崧崧一樣就好了。
陸言在高家時間不久,宮裏就派人來傳話,說是高太皇太後、高皇後讓安邑縣主和高武騎入宮。高武騎就是高崧崧,武騎尉是陛下賞給他的勳官職位。
高太皇太後和高皇後自高崧崧出生後,每天期盼的就是親眼看到高崧崧,尤其是看到陸希讓人送來的高崧崧的各種畫像後,更是對這個小胖娃愛不釋手。高太皇太後年紀大了,除了少數宮中幾個重要宴會外,幾乎絕跡於建康上層,整日在長樂宮和豫章為伴。陸希離開建康後,兩人越發覺得這宮中冷清,這次陸希帶著高崧崧入宮,看到精力旺盛的憨小子,久違的歡笑中終於又在長樂宮想起。
“皎皎,今天別回去了,就留在宮裏陪著曾大母吧。”高太皇太後將陸希摟在懷裏,笑眯眯的看著滿宮室亂竄的高崧崧,心裏無盡的滿足。
“好。”陸希對高太皇太後說:“曾大母,你要真留下阿崧,等你明天起來,長樂宮就被他拆了。”
“哈哈,好啊!崧崧有本事,就把我這個地方都拆了吧。”高太皇太後樂道,老人家年紀大了,就喜歡看孩子鬧騰。
“阿崧長得跟仲翼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高皇後抱起滿地亂跑的高崧崧,怎麼看怎麼愛,這可是她阿弟的兒子。
高崧崧這些天受了阿娘不少教訓,終於知道不可隨便打抱自己的人,見人就要笑,小肉腮這些天很是受了一些怪阿姨蹂躪,發現高皇後抱他,怎麼都不樂意,哼哼唧唧的鬧著要下去玩。
高皇後笑道:“這孩子跟仲翼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他小時候也最不愛人抱了。”高後有些感慨的摸著高崧崧的小腦袋,對陸希道:“皎皎,這些天你就留在宮裏吧,過幾天我再派人送你回去。”高皇後也舍不得離開自己小侄子。
“可是崧崧的抓周宴——”這可是兒子出生迄今第一次生日,陸希當然想做到盡善盡美。
“你這傻孩子,在宮裏就不能給崧崧準備抓周宴了?”豫章揉著小侄女的腦袋,“當我們這些長輩都是擺設不成?要真等你回來,哪裏來得及弄?”
陸希膩在豫章懷裏道:“阿姑,我就算是擺設,也想參與一下嘛。”
眾人聽到陸希的話都笑了,陸希見高太皇太後和高皇後都對高崧崧依依不舍,她說,“曾大母,我這幾天總覺得有些累,阿崧又老是膩著我,你要是不嫌崧崧鬧,就讓帶他幾天吧。”
陸希原本隻是一個借口而已,但是高太皇太後、高皇後和豫章都重視了起來,“你這孩子,不舒服怎麼不說呢?”
豫章仔細看著陸希,見她臉色也不像是生病,“是不是趕路太累了?讓疾醫看看,調養段時日就好了。”
“我——”陸希剛想說自己沒事,可宮裏的宮侍眼快,早就把疾醫喊來了,她原本隻是想讓疾醫隨便看看,安安長輩的心而已,卻不想這一看卻看出一個驚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