羯人原本被宋軍伏擊了,士氣就大減,如今聽到首領都死了,更慌亂了,有些慌不擇路的,已經開始往外逃竄,卻被正守候著的宋軍用弩箭擊斃。
“大家不要慌!後麵還有援軍!”副將聲嘶力竭的吼道,但是他一個人的音量怎麼抵得過兩千名宋軍的聲音,副將一麵砍著圍困上來的宋軍,一麵吼道,他話還沒有吼完,一個冰涼的東西,塞住了他的喉嚨,讓他發不出任何聲音來,“咯——”鮮血從他喉嚨和鼻間湧出,他驀然倒地。
副將的死,徹底的擊破了羯人的防線,有些人喪失的鬥誌,甚至下馬跪在地上求饒。
“郡尉?”眾人將殘餘的羯人部隊圍城一個圈,看著高嚴。
“一個不留。”高嚴冷冷道。
隨著高嚴一聲令下,弩箭齊發,反抗的、求降的羯人,全部倒地。
一場伏擊戰不過小半個時辰就完結了,高嚴等羯人全部殺完後,又去接應前麵攔截後續羯人的羅靖。
宋軍大聲的嚷嚷,在開闊的平原上,傳出了很遠。
爾朱英隱約聽到吵雜聲,忙命令部隊快前進,卻不想突然無數長槍呼嘯著朝他們襲來,爾朱英和辛勇不同,他率領的是輕騎,更不耐撞擊,一下子隊伍的陣型就被打散了。
“布陣,盾手!”爾朱英聲嘶力竭的吼道。
很快的隊伍散開,盾手掩護,弓箭手射擊,但是因為敵襲在有坡度的山丘上,山丘擋下了大半的弓箭。爾朱英的副將大喝一聲,領著一隊親衛朝一處衝擊,手中連連射箭。
咕嚕嚕的圓木順著山坡滑下,壓倒了前方的騎兵,可是後麵還是源源不斷的衝了上來,很快的宋軍的圓型陣型就被羯軍的強行突破了一個口子。爾朱英騎射本事極強,即使在急速奔馳的馬匹上,也幾乎是箭無虛發,光是他一人就射到了不少宋軍。
“兄弟們,準備來硬的了!”羅靖一手舉盾,一手拿著長矛說道。
突然的遠處又傳來了沉悶的馬蹄聲,又是一陣如雨般的弩箭射擊,衝在最前麵的羯軍連人帶著馬匹都被弩箭密密麻麻覆蓋住。
是弩弓手!爾朱英瞳孔急劇收縮,這是高嚴殺他們羯人最大的殺器!不對——爾朱英看到那那一個個穩重如山的身影以及馬身上閃爍的冷芒,那是——有馬鎧的重騎兵!
“該死的!”高嚴居然有重騎兵!
“嗚——”當代表衝鋒的號角聲悶悶的響起,重騎兵顯然加快了速度,隊形成新月形朝羯人摧拉枯朽的攻擊,長而尖銳的長矛深深的刺入羯人身體裏,然後整個人被挑了飛了起來;厚重的盾牌輕輕一揚,就可以將羯人輕鬆的拍下馬。無數落馬的羯人被騎兵的鐵蹄踩成了肉泥。輕裝的弩弓手在重騎兵身後,不停的發著弩箭,射落重騎視線所不及處的敵人。
“衝上去!”爾朱英完全的殺紅了眼,指揮著自己的五百重騎衝了上去。隻是爾朱英的五百重騎,在這三百重騎麵前,顯得是那麼的脆弱。隻穿了重甲、而沒有帶馬鎧的騎兵,根本稱不上重騎兵!沒有任何防護的馬匹,在弩弓手和輕騎兵,弩箭和長矛的傷害下,不斷的倒地,一旦馬匹翻落,很快的長槍手就會攻擊來不及站穩的騎兵……
高嚴到底從哪裏得來這麼多全副武裝的重騎兵?爾朱英在最後倒地的那一刻,腦海裏唯一閃過的就是這個念頭。
“重騎兵!一個小縣城有了弩弓手,還有重騎兵!”龔賀在遠遠的趴在遠處不可置信的望著那些配合默契的重騎和弩弓手。要知道他們魏國號稱有八萬重騎,可也不過隻是裝備了重甲的重騎兵而已。像高嚴那種給戰馬除了嘴巴、四肢和尾巴以外,全身都套上馬鎧的重騎兵,他們魏國也才兩萬五,他有多少?三百?什麼時候宋國這麼有錢了?一個小縣城就能裝備這麼多精兵?要知道像這麼一個重騎兵,都可以裝備一隊的步兵了。
“將軍,怎麼辦?我們要上去嗎?”龔賀的副將小心的問。
“屁!上去送死嗎?”龔賀沒好氣的說,“人家長槍手、輕騎、重騎、弩弓手全有,我們上去送死?給我退回去!”這套將士配備,再多三千人都是橫掃的!龔賀再一次咒罵打探涿縣消息的人,五千兵和五千精兵是一個概念嗎?
“唯唯!”副將看到那些重騎兵和弩弓手也很膽寒,士氣都泄了,還打什麼仗?
“郎君,還追嗎?”陳源問。
“不用了。”高嚴望著微明的天色,“大家回去休息吧,派人繼續探下去!”今晚的事太蹊蹺了,這麼點不中用的人手,就想來攻城?這兩個主將還比不上之前俘獲的那兩個大首領。
“唯。”陳源目光掃過那些無聲緩慢撤退的重騎兵,心中暗暗驚駭,郎君養了一支重騎兵,是他們早知道的,可因為之前郎君從沒用過,大家也沒當回事,沒想到郎君今天居然用上了這麼一殺手鐧!
幾十名輔兵在接到消息後,帶著數百名奴隸趕到戰場,清掃戰場。
高嚴策馬往城內奔去,陳源等人連忙跟著,而弩弓手依然配合重騎兵慢速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