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2 / 2)

“哈哈哈,不用多禮,來人!給二郎君看座!”趙王舉杯,同時示意美姬給高嚴滿上,“來,本王先敬你一杯!”說著他一口氣喝完杯中美酒。

高嚴也不推卻,等美姬斟滿酒有,也仰頭一飲而盡,同時想起了皎皎那種字條,不由莞爾。

“好!不愧是虎門將子!”趙王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看他亢奮的模樣,就知他已經喝多了。

高團目瞪口呆的望著二哥同趙王在幾息間,喝下了三大碗酒,心中直打鼓,這個喝法二哥會不會馬上醉了?要是喝醉了,出醜了怎麼辦?二哥第一次來趙王的宴會,要是在這裏大發酒瘋,那就出大醜了!須知之前就有一位年少入仕的寒門少年,就因在趙王宴會出醜而羞憤自盡呢!不過又見高嚴喝下三杯酒後,依舊神色自若,而趙王又同其他人閑聊起來,才稍稍放鬆。

“咚咚——”皮鼓聲響起,數名身著雄裝的美麗少女,隨著皮鼓聲起舞,手中各拿了一柄寒光閃爍的寶劍,這是趙王府上最出名的劍舞——《劍器》。趙王生性豪爽,府中舞姬跳得也不是那些嬌柔宛轉的舞曲,基本都是健舞,這《劍器》正是趙王最得意之作,此舞一出,眾人連說笑聲都壓低了,專注著欣賞著這曲劍舞。

“嘖嘖,這柳大娘舞技越發的出眾了。”

大家指著大廳正中,一名身姿如柳、形如疾風的美麗女子說道。

“不過王爺也是好功夫,居然能教調出柳大娘這等舞姬。”旁人讚道。

“你們還不知道吧!”一人貌似對王府之事極精通,撚須道,“這柳大娘十歲初入王府之時,王爺聽其鶯聲嚦嚦,便讓曲師教她唱曲,教調了足足一年,這柳大娘都唱不出一個好調,氣得王爺直嚷浪費了一副好嗓子。湊巧那時元澈先生在場,隻看了柳大娘一眼,便道此女雖聽似鶯聲嚦嚦,實則嗓音虛浮,絕非唱曲之料,倒是其身姿如柳,若能好好教調,說不定將來又是一上官大娘。”上官大娘在二十年前,是前梁出名的劍舞姬。

眾人聽得嘖嘖稱奇,紛紛誇道,“元澈先生慧眼品人,絕無看錯。”

“哼!就看清了一舞姬而已,有什麼好誇的!”一聲不合時宜的冷哼響起,“他也隻會看看這些舞姬罷了!”

眾人聽了臉色頓時一變,連一直沉默不語的高嚴都抬眼順著發音處望去,隻見末座一名青年男子正滿臉不屑望著廳中諸人。

“又是想惹趙王注意的人!”大家見慣不慣的移開了視線。

那人卻不顧同伴的阻攔,驀地站了起來,大步走向趙王,“殿下,劍乃百兵之君,古之君子所佩,乃上陣殺敵之用,焉能被這些賤婢玷汙!”

此人話音剛落,廳中歌舞頓時一寂,舞姬中除了柳大娘外,全部停下了舞步,戰戰兢兢的望著趙王。

趙王睜開了朦朧的醉眼,“你是誰?”

“在下通江武直。”武直拱手行禮道,“殿下,劍乃百兵之君,君子之器,陽剛最重,豈是陰柔之人可以施展出劍意的!”

“劍意?”趙王坐直了身體歎道,“本王一生好劍,沉迷於劍,也曾先生說過,最好的劍士必定劍中有意!隻惜本王愚鈍,迄今尚未體會到先生提及的劍意為何物!”

“劍意——必定要把人逼到極致,方能發揮出來,王爺位高權重,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不能體會出劍意,也不奇怪。”武直拱手說道。

“依武郎君所言,郎君已經體會出劍意了?”趙王饒有興致的問。

“當然!”武直傲然道。

趙王眯著眼睛打量著武直,武直毫不示弱的回視著趙王,“好!”趙王突地拍了下大腿,對廳內舞姬吩咐道,“你們都退下!”他又轉而對武直笑著說,“武郎君,可否讓本王一睹你的劍意!”

“直謹遵王爺之命!”武直朝趙王拱手,左手一揮,他套在外麵的深衣落地,右手把劍鞘往半空中一丟,劍鞘精準的落在深衣之上。

“好!”光是這一起手式,就引來了眾人的喝彩。

高嚴同趙王喝了三杯酒後,沒有再飲酒,隻拿了一盞茶水輕啜著,闐黑的雙目凝視著武直,眸色深深,讓人看不出絲毫情緒。

高團對武直的舉動很是不以為然,隻要有真本事,想要出頭有的是機會,何必踩著那些舞姬上位呢?人家已經夠可憐了!“二哥,那人的劍法,很好嗎?”高團悄聲說,高家的孩子從小習武,高團對劍法不是很精通,隻覺得武直的劍法看著讓人寒氣凜冽,似乎有幾分架勢。

“爾爾。”高嚴評價了兩個字,他這說是劍法,還不如說是劍舞,難怪他把自己和柳大娘相比,高嚴放下手中的茶盞,吃慣了皎皎泡的清茶,這種煎茶他還真有點不習慣了。至於他說的所謂的劍意?不過是比軟趴趴的劍舞多了幾分煞氣罷了,此人應該是上過戰場曆練過吧,或許手中還有人命。

“當——”武郎君再次施展出他最得意的那手寶劍歸鞘,又引來了如雷鳴般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