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陽光照到子愷的臉上時，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微笑。幾天來的擔驚受怕，終於在昨天晚上得到了釋放，她原諒他了，他簡直高興得要大聲歌唱。
他轉過頭去，看到睡在他旁邊的彭麗，因為太陽的光芒，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睜開了眼睛。
“早！”他笑著對她說，臉上的表情是掩不住的開心。
彭麗皺著眉頭，低低地呻吟了幾聲：“靠！頭痛死了！”
“沒事吧？以後別喝那麼多酒！”子愷關心地想伸手去幫她按摩。
彭麗一下子打開他的手，像是才發現他一樣，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你怎麼在這？”
子愷一聽她這麼說，心裏立刻涼了半截，“昨天晚上的事，你都不記得了？”
彭麗一下子從床上起來，也不在乎身上的赤裸，態度從容地走進了浴室。
子愷忐忑不安地在外麵等著她，心裏不止一次地向各路神明祈禱，千萬千萬不要是他想的那樣啊……千萬、千萬，她不可以把昨天晚上那麼重要的話給忘記了！
過了好一會，在子愷第N次壓下衝進去問個清楚的念頭之後，彭麗穿戴整齊地走了出來。
“你！”子愷見她不準備理會他，就自己衝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帶著點祈求和可憐兮兮的表情問道，“昨天晚上我們說過的話，你沒忘吧？”
彭麗瞥了他一眼，還是冷著一張臉，“我告訴你，不管我和你說了什麼，所有的一切都不會有改變！”
子愷頓時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住了，“你在跟我開玩笑吧！我知道自己錯了，你……”
彭麗甩開他的手，拎起自己的皮包，打開門，什麼也不說的就走了出去。
子愷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老天爺！你這次的玩笑真是開大了！給他希望，又恨恨地潑他一頭冷水！他搖了搖頭，這感覺，真是糟透了！
之後的一個禮拜，彭麗的態度都沒有變，不管子愷磨破了嘴跟她解釋，她始終是不冷不熱的態度，不管幹什麼，能不跟他說話就不跟他說話，把他當空氣。但她倒是沒有再提要他搬走的事情。家裏有什麼事情，她隻要眼神一動，他就能明白，然後討好地幹完。日子就這樣過去，雖然在他總還是有一些疑問，但彭麗肯給他巴結討好她的機會，他就已經很知足了。
喝醉酒那天晚上的事，他就隻能是當作做了一場美夢。
直到有一天，彭麗回到家，意外地發現，客廳裏擺著一個行李箱，而且看起來格外的眼熟。她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然後，她看著子愷走出臥室，手裏拿著一些衣物往那個行李裏麵放。
“你幹什麼？”彭麗冷著聲音問。
子愷抬起頭，一臉嚴肅地說：“我要走了！”
“走？”彭麗臉上的冷漠開始剝落，有些傻愣愣地問，“去哪？”
“離開這裏！”子愷低下頭收拾他的東西，聲音聽起來低低的，像是很悲傷的樣子，“反正你看我不順眼，也不肯原諒我，我看我還是識趣一點，自己滾吧！”
“你說什麼？”彭麗先是覺得驚訝，然後一把火在心裏熊熊地燃燒起來，“你是要走是吧？”
子愷還是低著頭，什麼話也不說。
彭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要噴火了。
“豐子愷！”她很大聲地對他的頭頂吼道，“你個王八蛋！我不過是不理你幾天，你就忍不了了！我為你傷的那些心都算什麼，你混蛋！我看你根本就沒有悔意，巴不得趕緊讓我放你走吧！”
“你又不肯原諒我！都過了這麼多天了！我尊嚴都不要了，討好你、巴結你，可你就是這麼狠心！”子愷還是低著頭，聲音壓得低低的。
“我……我不就是考驗你幾天，我就是不甘心那麼快原諒你，你就不能讓我發泄一下嗎？”
其實，喝醉酒那天的事情她一點也沒忘，而且後來，她是很清醒的。他在她身邊睡覺，她則想了一個晚上，他說得也沒錯，整件事情中，她的處事方式也是有問題的。而且，既然一想到要離開他，她就那麼痛苦，為什麼不再給他一次機會？何必要為難自己！她不能霸道地連他的過去都買斷！不知道為什麼，喝了酒，反而讓她有機會用另一種方式思考問題。但就這麼輕易地原諒他，她自己又不甘心，所以才故意要為難他的。她當然知道他第二天起來後發現她什麼都不知道時的挫敗，沒錯，她就是想整整他，發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