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他的話,姽嫿頓生一種無力感——她怎麼會喜歡上他?
“隻是你當時火氣那麼大,不是吃醋吧?”華劍鋒問。
姽嫿的臉“刷”一下紅了,她氣急敗壞地說:“誰吃醋呀!美死你。哼!都是你,沒事和朱蒂走那麼近,賣弄風騷。”到頭來還是吃醋。
華劍鋒哭笑不得地辯解說:“我隻把她當妹妹看待。”
“人家可不把你當哥哥看。”姽嫿心裏酸酸的。
華劍鋒皺了皺眉頭,語氣無奈地說:“我後來才發現,我太遲鈍了。”
“你知道就好,要敢背著我拈花惹草,看我怎麼收拾你。”姽嫿做了個威脅的表情。
華劍鋒凝視著那張嬌豔的麵容,忍不住低下頭,吮吻住那紅潤誘人的檀口,兩手不知不覺地摟住她的肩膀。
這是個十分溫柔的吻,溫柔得讓人的心都溶化了。姽嫿沉醉於他的溫柔之中,腦海空白一片,惟一存在的意識是:她喜歡他,非常喜歡,她愛他。
華劍鋒不舍地結束了這個吻,雙頰嫣紅的姽嫿深吸幾口空氣,才使急促的心跳平緩下來。
不經意眼角的餘光掃到呆立在門口處的身影,姽嫿情不自禁地將自己的嬌軀送入華劍鋒的懷抱中,華劍鋒自然地摟著她,他沒有注意到傷心而逃的朱蒂,此刻的他沉浸在幸福之中。
電話響了,華劍鋒這才放開她去接電話:“喂——請問找誰?”
“豐姽嫿。”熟悉而陌生的聲音令華劍鋒一怔,是他,那個安布,錯不了。
“怎麼了?誰來的電話?”豐姽嫿走過來問。
“找你的。”華劍鋒有些猶豫地將電話遞給她。
姽嫿詫異地看著他不自然的表情,不在意地接過電話:“喂,我是豐姽嫿。”
“姽嫿,是我。”魔音般的聲音傳入姽嫿耳中,她不由渾身一栗。
“怎麼不說話了,太高興了還是太害怕了?”
“你等一下。”姽嫿轉首望著華劍鋒,意思很清楚。華劍鋒抑製住不快和擔心,離開了書房,他雖然很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他絕不會偷聽。
“你為什麼有我家的電話?”豐姽嫿克製脾氣,盡量平靜地問。
“這很容易,我在這兒朋友很多,我很容易交到朋友的,當初我們認識的時候不也是嗎?”
姽嫿被他一句話勾起了竭力抗拒回憶的過去,“你想幹什麼?我沒心情同你敘舊。”她了解安布,他不是那種貪財的人,他不會是為了錢,那是為了什麼?
“你很聰明。我想幹什麼……沒什麼,問候問候你。你父親可是非常‘關照’我。”安布的話音有點兒淒涼。
“他沒把你送入監獄,你就應該偷著樂了。”姽嫿恨恨道。
“是呀,他高抬貴手放了我一馬,隻是找人毒打了我一頓,又讓我在這裏幾乎沒有了立足之地。我可是銘記在心呢。”安布怨毒地說。
姽嫿愣了愣神,聲音不再那麼冷硬,“我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那時候你恐怕巴不得我被整死,可你別忘了,是你自己招惹的,怨不得別人。”
姽嫿聽後冷笑一聲說:“不錯,我是年少輕狂,可起碼我是把你當朋友。可那會兒呢?你就站在那邊兒上看著。如果不是她救了我——”說到這兒,聲音戛然而止,她根本無法將那困擾自己許久的夢魘驅趕開,隻能任它繼續折磨她的身心。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安布終於說:“我無法救你,他們有四個人,我打不過。我承認我是懦夫。但我現在是一無所有,我不甘心。”
“我會讓我爸爸給你錢。”姽嫿僅僅希望他別來招惹她。
“錢?!”安布的聲音驀然提高,得意起來,“我可不缺那玩意!我在這裏有的是有錢哥們兒,他們什麼都有,就缺樂子。找點兒事給他們做,他們肯定來勁兒。對了,那天那軟趴趴的小白臉是你男朋友?瞅見他那純情勁兒我就想吐。他不曉得你以前多瘋狂吧。吸煙,喝酒、飆車,還嚐過‘那個’,那時你多大,十六歲?夠輝煌了……”
“閉上你的臭嘴!”豐姽嫿握緊聽筒,手背上的青筋似乎都在跳動,她的目光呆滯地凝固在前方,額頭上不知何時已滲出了汗水。定了定心神,姽嫿問:“說吧,你究竟想要什麼?”
“嗬嗬,姽嫿,你難道不覺得我比起那小白臉更適合你。”安布大笑道,“你好好考慮考慮。”
電話掛斷了,姽嫿的手中仍緊握著電話,遲遲沒有放下。他是在威脅她嗎?從前的他雖然壞,可還不到卑鄙無恥的地步,如今……隻能怪自己當初太不懂事。現在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呢?
當華劍鋒見到姽嫿時,她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姽嫿,他是什麼人?難道不能告訴我嗎?”華劍鋒扶著她的肩膀急切地問她。
她低頭不語,雙肩無力地垂下來。不能告訴他,他會鄙視她,瞧不起她。
“姽嫿,你有什麼煩惱可以告訴我,我可以替你分擔,你不能什麼事情都瞞著我。”他不值得她信任嗎?華劍鋒無法忍受她的沉默。
“別逼我!”姽嫿滿臉哀怨,聲音更帶著一絲哽咽,“別逼我,求你別逼我!”
感到她在顫抖,華劍鋒頹然無力地放開她。他以為姽嫿和那名男子在以前有著特殊的關係,她對他還餘情未了。他本是內向溫和的人,想問,又問不出口。
他和她的感情才開始沒多久,卻屢屢受挫,真是一波三折。華劍鋒退卻了,他感到心灰意冷。
告訴他?不!她不能。豐姽嫿不敢想象他知道後會如何看待自己。她拒絕這瞬間產生的念頭。她會失去他,心底的另一個聲音響起。她寧可失去他,也不願他厭惡自己。
姽嫿希望自己在喜歡的人的眼中是最完美的,因此她低著頭,緊咬著下唇,一言不發地目送著華劍鋒走開,直到腳步聲從耳中消失,她才抬起頭。唇瓣上有一抹動心的紅,她流血了,可是她並沒有流淚。
晚上,朱蒂做好的飯菜沒有人動。朱蒂一做完飯就走了,大概是回去療傷吧。
豐姽嫿環抱雙膝呆坐在床上,過去的記憶如流水般衝出,她不再壓抑……
豐越天有錢,很有錢,為了女兒,他大筆大筆地捐款資助學校。從校長到老師都對他感激涕零,對他的女兒自然關照有加。
那時的豐姽嫿孤僻、冷傲,童年是孤獨又灰暗的,缺少關心和愛的滋養。老師的偏坦加上她不合群的表現,難免令同學們排斥她。
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她認識了安布在內的一幫不良少年。從此她變了。體內埋藏多年的熱情和活力被激發出來。她喜歡上了喝酒,愛上了飆車,漸漸地,她整夜整夜地不回家。那段時間豐越天忙於應付席卷東南亞的經濟危機,對她更是疏於管教。
新鮮刺激的感覺一過,姽嫿覺得空虛極了。那天傍晚她和安布在酒吧裏喝過酒、跳過舞,從一條小巷搖搖晃晃地穿過,迎而來了四個大漢,個個滿臉橫肉,體形五大三粗。他們認識安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