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嚇到了嗎?因為他說要訂婚?
那天他一說完,她就一臉鄂然的怔住了,後來雖然勉強揚起了笑容,他卻可以看出她對這個問題的回避,她也一直沒有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相愛的結果到最後不是都會走進婚姻嗎?難道她根本不想嫁給他?還是他以前的記錄太差讓她害怕?害怕到不敢接受他的求婚?或者是他太著急?她才剛剛承認喜歡他而已,她都還沒有愛上他,所以她還沒有考慮到婚姻?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呢?以前那些女人他用手指頭都可以想到她們想做什麼,想要什麼,在想些什麼,偏偏到了他愛的她這裏,一切都不再容易。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她要什麼,難道她是在嫌棄他沒有誠意嗎?沒有燭光晚餐,沒有鮮花,沒有戒指,這樣草率就向她求婚?她覺得自己不受重視,不受尊重?不!她不是那麼膚淺的人!所以,還是他太著急了嗎?畢竟他們正式交往才很短一段時間,雖然他已經愛了她這麼久。
煙頭燒到最後,灼疼了他的手指,他熄滅了煙頭,內線電話響了起來。
他按下通話鍵:“什麼事?”
“總經理,您的母親來了,她要見您。”姚秘書公式化的聲音傳來。
母親?她來做什麼?他們已經有好久未曾見麵了,久到他都開始遺忘和她在一起的感覺是什麼了。
“請她進來。”
她來了也好,他正好可以通知她他要和寒煙在一起的消息,他不需要她的祝福,但他希望她至少可以接受這個現實。他要和她最恨的女人的女兒在一起,不管她是不是同意,上一輩的恩怨他管不了也不想管,他隻要抓住自己的幸福就夠了。
門被敲了兩下然後打開,急切的高跟鞋聲音響起,他抬起頭來看著他的母親,她依然美麗端莊,隻是那一雙充滿怨恨的眼睛破壞了她華貴的氣質,讓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滿腔仇恨的怨婦。
“有事嗎?”他淡淡的開口。
“砰”的一聲,辦公室的門被她憤怒的甩上。
“母親大人,請注意你的身份。”他將身子往後靠,倚上椅背。
“你現在還有心情和我說身份!”她眼裏快要噴出火來,臉龐已經完全扭曲。“我昨天在情緣餐廳看到你和那個賤人在一起,兩個人親親熱熱的用餐!你怎麼解釋?”
又被發現了?他和她的事情注定是要提早曝光了,這樣也好,費事他到時候一個一個的去通知。至於解釋?怎麼所有的人都在要求他的解釋?上次媚兒看到他從寒煙房間裏走出來也是這樣,隻是媚兒的態度好多了,那張甜蜜的笑臉也絕對比他母親可愛多了。和她比起來,媚兒似乎和他更親更像一家人,大概是因為寒煙吧。
想到她,他的眼裏透出一絲溫柔。
“我正想告訴你,我打算要和她訂婚了,等她大學畢業就結婚,她將成為你的兒媳婦。請你以後不要再用一些難聽的字眼來稱呼她,她是我愛的女人,我不奢望你喜歡她,但不幹涉你總可以做得到吧?你是我的母親,我尊重你,我不想我們的關係因為你的固執和成見受到影響。”
“因為我的固執和成見受到影響?因為我?”張雲君氣得渾身發抖。“那個小賤人,她的下賤母親搶走了我的丈夫,她又要搶走我的兒子!現在你還說都是因為我!”
“請注意你的言辭!”他站起身來,走到他母親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我不管你們當年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愛她,我要娶她,誰也改變不了!如果你堅決要反對的話,那我就隻好不發請帖邀請你參加我的婚禮了。”
“你是我的兒子,我絕對不允許我的兒子和那個賤人的女兒在一起!”張雲君握緊拳頭瞪著他,咬牙切齒的說。“你要是非要一意孤行的話,就別怪我做媽的狠心!”
“你想做什麼?”他看著他的母親——這個被嫉妒和怨恨折磨了半生的女人,眉頭鎖緊。
她這麼說,仿佛想對寒煙不利一樣。
“我想做什麼?我要毀了她!我要把她撕裂成為碎片!我要她永遠離開我的視線!我要讓她永遠也不能再搶走屬於我的東西!”張雲君怒吼。
“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他眼神冰冷的看著她,用異常冷靜的聲音一字一字的說。“如果有人敢試圖傷害她,不管那個人是誰,我都不會放過他!”
對於想要傷害她的人,他都不會留絲毫情麵,即使那個人是他的母親。他是冷血無情的程偉揚,屬於他的一切誰都不能傷害,這一點,從未改變。
“現在,你還有別的事情要和我說嗎?”
“你!你這個忤逆子!你和你父親一樣的混蛋!”她怒氣衝衝的甩門而去。
是啊,他是和父親一樣,愛上了同樣惑人的女子,他不後悔。但母親已經被怨恨淹沒,失去理智了,說不定她真會做出一些傷害寒煙的事情,如果她出了什麼事,他怎麼辦?
他拿起電話,撥通了司機的手機:“小李,從現在開始,你不用做別的了,如果我不在寒煙身邊時,你幫我跟在她身邊保護她,她去學校上課你就在學校外邊等著,如果有事馬上通知我。”
似乎隻要和她有關的事情,都會讓他變得緊張兮兮。想不到,冷血無情的他也有這一天。
這,是不是就是那個他已連名字都不記得的女人說的報應呢?
幸福似乎來得太快也太容易了,讓她一直覺得自己身在夢中,一場美麗而虛無的夢,會不會當她醒過來的時候,會發現現實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他還是冷冷淡淡的漠視她,他還是不愛她,他還是……
“周末還要加班?他怎麼可以這樣?”媚兒一個人占據了二樓起居室的長沙發,懶洋洋的躺在上麵閉目養神,順便說一下哥哥的壞話來打發時間。
“因為他想把工作趕出來,好空出時間,等聖誕節的時候帶我去度假。”她從英文課本裏抬起頭來。
“度假,他在打什麼主意?”媚兒立刻警覺起來。
“你在說什麼?”她的臉上多了一絲嫣紅。“他不會的。”
“本來就是嘛。”媚兒看著她,撅起嘴來。“真是女大不中留,你現在都會幫著他說話了。”
“媚兒!”
“好啦,我不說了,不過有關他的求婚你想好了嗎?”
媚兒已經拷問過她一輪了,也就順理成章的知道了他求婚的事。
“我會嫁給他,可是不是現在。”她垂下睫毛,掩飾眼中淡淡的憂鬱。
也許她的心還是有一絲不確定吧,雖然嘴上說她相信他,也強迫自己的心相信,但那天在酒店門口看到的那一幕卻始終還是纏繞在她的心裏,揮之不去,將她的幸福蒙上了一層陰影。
以前,他身邊都是一些嫵媚動人的女子,而她,既不是柔情似水的小女人,也不是善體人意的解語花,除了這張臉,她幾乎一無是處,這樣的她,憑什麼打敗眾多成熟誘人的女子,擁有他的真心和他所有的愛?
“他現在也不是要和你結婚啊,他隻不過是怕你被別人搶走,搶先把你預訂下來。”媚兒很快就察覺到了她的憂鬱,站起身走過來坐到她身邊靠在她肩膀上。“你這麼迷人這麼好,我要是男人的話,絕對也會先下手為強。”
“第一,你不是男人,第二,是男人你也搶不過我,所以最好還是離她遠一點。”陰森森的聲音在起居室門外響起。
他回來了,她轉過頭去,看著正在走進來的冷峻男子。
他還是那樣,看起來冷冷淡淡,眼底帶著譏誚的笑意,似乎對一切都漠不關心,又似乎在嘲笑這個荒謬的世界,隻有在看著她時,他的眼睛裏才會添上溫度,神情才會變得溫暖。這是不是說明,她在他心裏,真的如他所說一樣的重要呢?
喜悅的心情從心底深處溢了出來,她的唇邊綻開美麗的笑容。
“哥哥,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要加班嗎?”媚兒笑容滿麵的站起身迎接滿身醋味的霸道惡魔王,順便遠離身邊的危險源。
討厭!寒煙是她從小疼愛到大的寶貝欸,現在忽然變成了他一人所有的了,連她這個姐姐都禁止靠近,更別說像以前那樣親親熱熱的靠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