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的話,他有的是,但在多的錢也無法讓他找到屬於他的地方。隻能漫無目的地遊蕩著。
天色早已暗了下來,城市的霓虹燈光,隻在夜晚才會綻放出超過上天的光華。殷戈治走著走著,被什麼人給爛了下來。
他們是穿耳帶環的混混,殷戈治從他們身上嗅到了濃重的煙味。這些人把殷戈治圍了起來。
“你是立新第一中學的學生?跟我們走一趟吧。”
殷戈治被帶到了一個偏僻無人的地方,接下來的事可以預想,敲詐勒索毆打,這是他們經常做的。如果是女性,他們不介意將她們強製帶到另外的地方。
他們籍以長存的,是施加於受害者們的恐懼。因為受到恐嚇,而不敢報警,隻能忍氣吞聲地接受欺侮。
“向你打聽一個人。”看起來像是小頭目的混混恐嚇性地問道,“你們學校有一個像小學生的女生,雖然看起來很嬌小可愛,實際上卻喜歡暴力,你認識嗎?”
原來不是敲詐勒索,即便是天才也有判斷失誤的時候,殷戈治想著,平靜地回答說:“不認識。”
“再想一下。”小頭目威脅道,“包庇對你沒有好處。對了,她有在頭上戴花圈的怪癖。”
“不知道。”
沒有得到答案的小頭目,對手下吩咐道:“給立新第一中學的學生點顏色看看。我要讓他們知道,我們可不是好惹的。”
這群奸笑著圍了上來。殷戈治無奈地放下了手中的書本。他想起來,今天本來是預定和劉美美一起做作業的。他沒有一點和他們打架的欲望,他似乎開始覺得正當防衛沒有任何的意義。如果沒有魔力的話,他也本就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人的命運,生來就算命中注定的,他開始認為這個說法有那麼兩分的道理。
在混混們的拳打腳踢之下,殷戈治盡量蜷縮著身子。這些混混是無法根治的,任何城市都少不了他們的存在,一批又一批,他們立足在刑事犯罪的邊緣,通常隻會被拘留扣押,花費些金錢當晚就能重獲自由。他們最為看中的是麵子,報複心比任何人都要強,為此可以不擇手段,最喜歡波及目標身邊的人,沒有行事準則,在沒有完成報複之前,總是沒完沒了。
這種程度的拳打腳踢,殷戈治還是可以接受的。也許是被常仁給影響了,他想,自己無法產生任何的恨意。
他不反抗,哪怕他隻要願意瞬間就能殺死他們。不是因為害怕,而是看不上如此低下廉價的爭鬥。他所參與的,是生與死的較量,不容許哪怕是一丁點的失誤,不容許埋下任何不確定的因素,不容許任何的節外生枝,更不容許卷進其它的瑣事。常仁的棋局,在千目神教的那個叫艾絲的女人於公墓找到他的那一刻,就已經展開了。不,或許是在更早之前就策劃好了。
這群混混在離開之前,順便掏走了殷戈治的身上的所有現金,這樣連打車的錢都沒有了。他掙紮地站了起來,全身隱隱作痛。他擦著嘴角的血絲,一瘸一拐地走在一個人都沒有的街邊。
殷戈治走了一會兒,很不巧地又碰到了那群混混。那些人聚集在一盞路燈之下,圍住了某個人。
這些人在四處尋找著立新第一中學的學生。他們總是重複著同樣的事。王依米被他們惦記上了,他們企圖針對白天的事進行一次報複。他們的報複毫無道理邏輯可言,王依米是立新第一中學的學生,所以但凡是和立新市第一中學扯上的,都是報複的對象。
殷戈治本來打算繞道而行,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他不再是路見不平的人,他自認為自己的心腸已經在一個月前就化為了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