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低著頭,少年、少年一前一後走進教室。早上的晨讀被打破,教室裏一瞬間變得無比的安靜。
這隻是巧合,這樣的巧合是常有的事。恰巧兩個遲到的人走在了一起。
在眾目睽睽之下,劉美美微紅著臉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相比劉美美,殷戈治對周圍同學的視線完全不為所動。
很快,一度停下的晨讀再開始了。在雜亂無章的讀書聲中,殷戈治心不在焉地望著窗外的風景。
這一整個上午,他從不曾離開過座位,也不理會任何前來搭話的同學。完全無法靜下心來上課,老師所講的內容完全聽不下去。以前經常點名殷戈治回答問題的老師們,也都默契地不再點名殷戈治。
他的腦中不斷想著,常仁的事,黃的事,警察的事,以及他自身的事。
自這天起,住在班主任的家裏,和劉美美一起上學、一起放學,變得自然而然。就算成為同學的話題也無所謂了,就算被人以同情的目光注視著也無所謂了。仿佛一切都變得無所謂了,簡直就是心死了一般。
或許離心死還遠著呢,隻是靜下來之後,他發現自己對人生的巨變還無法做出正確的反應。
世界,末日,一切聽起來是那麼的遙遠,又似乎與自己隻有咫尺之隔。
放學後,殷戈治被叫到了校長辦公室。
“關於你父母的事,真是遺憾,請不要放棄今後的生活……”在一番廢話之後,校長開門見山地說道,“找你來,不為別的事。昨天,有三個女生自離開學校後,就下落不明。有同學報告說,她們來離開學校前,曾收到你署名的紙條。關於這件事,你能解釋一下嗎?”
殷戈治還不知道竟然還有這檔事情。他馬上就明白了,恐怕是謝魚波幹的好事。至於謝魚波本人,在昨晚的死亡競爭中,已經死在了殷戈治手中。
嫉妒真是可怕。即便自己什麼都沒做,也會有人因為自己而遭遇不幸。
“這位同學?”校長叫了一聲,把陷入沉思的殷戈治拉回了神,“你能解釋一下嗎?”
“對不起。”殷戈治平靜地說道,“我完全不知道還有這回事。恐怕是什麼人冒用了我的名字了吧。那些女生到現在還下落不明嗎?”
校長無視了殷戈治的問題,隻是告知他:
“近期會有警察來找你問話。馬上就會結束的。不要亂去什麼地方。”
“我明白了。”殷戈治老老實實地應聲道。
“還有一件事。有同學舉報發生了欺淩事件,被欺負的學生是你班級的同學,記得是叫謝魚波。關於他的事,你知道些什麼?”
謝魚波年長兩歲,由於複讀兩年,與殷戈治同班。他雖然形體高大,但是自卑懦弱,被欺負的事情,在同學間有所傳言。
隻是殷戈治本人在昨天之前卻是完全不知道。
被欺淩之後,忍無可忍的謝魚波終於爆發,打算展開報複行動。卻在正式行動之前,死於殷戈治之手。
“我對這個人沒有什麼印象。”殷戈治說謊。
“這樣啊。”校長說,“你可以出去了。”
出了校長室,走出學校大門。殷戈治看見被一群女生包圍住的劉美美。那群女生在發現殷戈治後便笑著四散而開。隻留下劉美美與他對視著。
“一起走吧……”她低著頭,聲音細若蚊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