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沈殊辭官離京,杜康生出離意(1 / 2)

雨軟絲絲的,整個京都仿佛被一匹白沙羞籠。原來的喧囂不知不覺淡了些去,可能路麵濕滑泥濘,多數閑人都不大願意出門了的緣故吧。京都地勢傾東麵南處有一處宅邸,隔牆看去,裏麵霧氣蒸騰,花樹欣欣。正門口兩隻雄壯不俗的石獅子無言的訴說著時光的威嚴。在上瞧去,赫赫沈園二字金刷油漆的格外醒目。

卻說這沈園主人沈殊乃是郡王之後,祖上已襲了五世,到他這裏已經是無爵可襲。索性這沈殊也是個能為的,十年苦讀,在科舉的路上竟拔了尖,中了狀元。可謂君子之澤,五世而斬。沈家經曆五世,代代單傳,雖說出了一個狀元郎,到底是人丁稀少,高處不勝寒。眼看著沈殊不惑之年了才方得一女,這冷眼旁觀的嘴上不說,心裏卻是有數,這沈家怕是要沒落了。

別人能想到的,沈殊自然也能想到,可奈何他自己命中定數如此,時間久了,也就漸漸放下了這縷愁絲。趁著一日酒興上來,沈殊將一幹心思各異的侍妾仆人竟連夜打發了個幹淨,第二日,其夫人看著空蕩蕩的庭院也隻能歎聲奈何了。這事還沒有完全傳開來之際,沈殊辭官悄然離京的消息就在京都炸開了。不管外人如何感慨噓噓,沈殊自是看不到了,他帶著妻女,早已經踏上了去往素有天堂之稱的蘇州了。

一長須玉麵,國字臉瓊鼻的文士來到沈園門口,聽著行人一波接著一波惋惜的言語後,方才肯信沈園真的是已經人去樓空。沉吟的看著園內的氣象,杜康黯然的搖了搖頭。正當不知何處去之時,突聞身後有人呼叫自己,不由得轉身回首。

“康遠兄,看著背影,我就瞧著像,沒想到果然是你。前一月陛下為太子大婚大赦天下,你我一等被閑置的此次也有了起複的希望。我風塵仆仆的從揚州趕來,遙見過陛下後,正想來拜見座師,卻正不巧,座師他老人家已經飄然下蘇州了。”杜康字康遠,此時與他寒暄的是和他同年的進士尤達。“尤兄所言,正合吾意,不巧不巧。如尤兄所說,即是遙見過陛下,想必尤兄振翅高飛隻在目下啊!康遠在這先恭賀了,為國為民,以後尤兄還得多多辛苦了。”

尤達痛快的笑了幾聲後,連連擺手謙虛的道:“哪裏,哪裏,康遠過獎了。即是久別重逢,不如去喝兩杯,未知康遠有空否?”杜康後退一步給尤達讓了半步路後,方才客氣的笑道:“尤兄誠邀,敢不從命。”隨後二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著攜手並肩離開了原地。

一壺清茶,幾碟小菜,兩人謙遜過後相對而坐。窗台被懶懶的支起,一束微風給這小小院落添了幾許秋衣。密密麻麻的落葉,均勻的一層,鋪在長青樹上,像一片含怒盛開的迎春花。尤達掃視了一眼院中的風情後,頗為不屑的凝練了下眼神。杜康視若不見,嘴角噙笑,不慌不忙的給彼此滿上後,做了個請的姿勢,隨後也不管尤達,自個端起茶杯將茶杯口邊的碎屑抹幹淨後,方才笑著道:“寒舍鄙陋,尤兄多擔待。”尤達端起茶杯不去管碎屑,牛飲了一大口後,方才抬頭回道:“豈敢豈敢。座師向來與慶王交好,陛下兄弟雖多,但都時運不濟,唯獨慶王是個有福的。不僅擔負統領京都安危之職,還被陛下讚譽,是真正忠義王,可為百官表率。眼下座師去了蘇州求之不得,康遠何不去見見慶王,隻要康遠兄把座師當年對你的器重誠實說之,慶王必不會無動於衷。”

杜康學著尤達快飲一杯後,又給彼此緩緩的蓄上了一杯,對於尤達的酸諷和試探,杜康一入耳便知了。“尤兄的好意,康遠心領了,隻是陛下最忌諱宗親王爺跟朝臣結黨親密,早些年的清算,想必尤兄也是聽聞過的。今天就你我二人,康遠當沒聽過,以後此種話,尤兄可得注意些了。”

不軟不硬的碰了個釘子後,尤達微微楞了會,漸漸的眉峰的鼓包舒展平開後,尤達才執起茶壺給杜康滿了一杯,隨即謙順的笑道:“為兄一時忘情,失言失言,不過陛下和慶王一直扶持著長大,感情不是一般宗親王爺可比,康遠老弟莫要學那驚弓之鳥,好了,好了。喝茶,喝茶,隻說家常,不說時政。”

“康遠可知座師為何突然辭官歸隱?此事我也是近來才琢磨出一點眉目,聽人說座師的嫡妻梅氏七年前老蚌生珠,得了一個千金,出生時沈園那是百花齊放,祥雲繞頂,種種異香一日一夜方散。此事被有心人告訴了陛下,也怪不得旁人,這京都就沒有陛下不知道的事,這就是禍福互所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