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夜相鬥(1 / 3)

妹妹,上山采茶去···

一首福建閩南山歌在細雨中正響起,其時清風細雨,優美動聽的歌聲也隨著風雨時沉時起,一時清晰入耳,一時隱入山林。

這時在細雨打濕的碎石小道上,有兩人沿著小路緩緩向前行來,一人身材高瘦,身著道衣,頭上戴著鬥笠正好遮住了麵目,手中牽著一名身材瘦小的小孩,那小孩也頭戴著成人所用的鬥笠,反而顯的頗不相稱。

兩個人行在路上,聽得那歌聲隨著清風微微飄蕩,不時的映入耳中,隻覺的十分動聽。那名道人這時伸出右手摘下頭上所戴的鬥笠露出了麵容,隻見他麵目清華,臉麵紅光,頗有些神采飛揚,大約有四十多歲年紀,他將鬥笠負在背後,向前方望了一下,對那個小孩說道:“靜恩,你聽到前麵有人在唱歌嗎?”

小男孩說道:“聽到了,師父,這個歌唱的真好聽。”那道人說道:“恩,前麵肯定有人家,我們過去看看吧。”

他說完伸手摘下小孩頭上戴著的鬥笠,隻見這小男孩長的眉清目秀,稚氣可愛,卻是臉色顯的蒼白,微微有些病容。那道人擔心小男孩身體虛弱走路時間過長,身體不支,就將兩個鬥笠放在小男孩背上,自己背負起他向前走去。

走了約幾百米遠,前麵有一片竹林,兩人迎著風雨走在林中小徑,穿過竹林隻見前麵附近果然有數戶人家。在不遠處有一片水湖,湖水幽藍,湖麵上盛開著片片荷花,甚是優美清新。一艘小舟正從湖中劃近到岸邊,小舟上有一男一女,剛才他們所聽到的那首唱著“妹妹,上山采茶去···”的福建閩南山歌正是從那女子口中唱出。

隻見小船上的男女將在湖中采摘出的荷藕從船上拿出放到旁邊的一個大竹筐中,然後搬到上麵來。

那道人帶著小男孩走到房屋前麵,這時從屋中走出一名老人,大約有六十多歲年紀,看到走過來的兩人便開口問道:“你們兩位有什麼事情?”道人聽了,放下背著的小男孩對那老漢拱手一禮,說道:“天色漸晚,貧道帶著小徒兒正好路經過這裏,路途風雨不便,想在老人家這裏借宿一下,不知道有沒有地方。”

那老漢看了一下這名道人和他身旁的小男孩,見到那個小男孩在風雨中凍得有些臉色蒼白,連忙說道:“好,好,兩位快請進。在這裏借宿一晚還能沒有地方,看在外麵把這孩子給凍得。”

那道人拱手又向老漢答謝行了一禮,微笑道:“如此打擾了。”說完將鬥笠放在屋外的台上,老漢領著兩個人進了屋中給他們兩人找了地方坐了下來。過了一會,老漢從裏麵手端著兩個碗走了出來,放到桌子上說道:“你看,我們鄉下窮地方,連個茶杯子都沒有,兩位就將就著用這碗喝點熱茶吧。”

道人連忙用手接過,笑著說道:“老人家,你太客氣了。我們在這裏借宿還要感謝你呢。”老漢笑道:“這有什麼好感謝的,下雨行路不方便給人借宿這是應該的,還用你們謝什麼。”道人聽了又是嗬嗬的一笑,說道:“老人家真是好客。如此我們就不客氣了。”右手端著茶碗喝了一口熱茶,然後點點頭說:“這茶清香純樸,淡而有味,不錯!”

老漢笑了一下說:“窮鄉下地方還能有什麼好東西給客人用,就這茶,是從自家後山上自己栽種摘下來的,有時候偶爾也去集市上賣換點錢做補家用。”他說完,又看了一下坐在那裏的小男孩,見到他一張小臉凍得微微有些蒼白,對他說道:“孩子,看你在外麵冷的臉色都白了。快喝點熱茶暖暖身子,可別凍壞了。”

那小男孩端起茶碗,說:“謝謝你老爺爺,不怕我們給你添麻煩。”

老漢看著他,見這小孩長的倒是十分眉清目秀,笑著說:“沒事,茶水熱小心別燙著了。我看這娃娃長的也挺可愛,我老漢倒也是看著心裏挺喜歡。”

那道人聽了,坐在那裏臉上微微的一笑。

老漢問道:“道長,不知道您怎麼稱呼?”那道人聽了,答道:“貧道是出家人,道號無虛子。不知道老人家貴姓?”老漢說道:“我姓吳,你叫我吳老漢就行。”又問道::“道長,你們這要是去哪裏?我看就你們兩位一起行路,是外出行遠路嗎?”

無虛子微微點頭:“貧道是外出遠行,這是我帶的小徒兒。我們師徒二人準備去上遠華山。”吳老漢聽了,哦的一聲點了點頭.

這時屋外那一男一女走進屋中,見到正坐在這裏的無虛子和小男孩,吳老漢說道:“這兩個是我的小女和女婿,名叫小雲和阿生。”又對阿生和小雲說:“這兩個是我剛接待的今天晚上在咱們家借宿的客人。”

那阿生和小雲聽了,看了看無虛子,向他行了一禮說道:“道長好。”

無虛子見那阿生大約有二十四五歲年紀,麵容黝黑,身體長的倒也結實,旁邊的那個小雲正是剛剛所見的在湖中小舟上采蓮唱著那首閩南山歌的女子,大概約莫有十八九歲年齡,長的也是清秀美麗,頗有閩南女子的風韻。於是也立起來行了一禮,說道:“打擾了。”

這時,那個小男孩認出了小雲,突然對她說道:“啊,我剛才見到了這個姐姐,就是你剛才唱的歌,姐姐唱的真好聽。”

小雲聽了小男孩的誇讚,不禁臉上露出笑容,嗬嗬一笑:“小弟弟,謝謝你的誇獎,你今年多大了,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說道:“我叫郝靜恩,今年九歲。”小雲見到這小男孩麵目俊巧,倒也是很喜歡他。吳老漢對小雲說:“天色快晚了,你去後麵趕快給客人做飯去吧。”小雲答應著進去了。阿生說道:“我去把下午和小雲一起采摘的蓮藕篩撿一下,明天好到市集上去賣。”說完便走出去了。

吳老漢對無虛子說:“道長你們在這裏稍等候,我去到後麵看一下。”無虛子拱手說道“好的。”吳老漢說完便進去了,無虛子自和郝靜恩坐在外麵等候。

無虛子見郝靜恩喝完熱茶後,臉色漸紅起來,忙從旁邊隨身的衣包中拿出一粒紅色小藥丸,放到他口中說道:“吃下它。”小男孩依著他的吩咐咽下了藥丸,無虛子然後用右手又貼在他後心上,緩緩運功推拿輕撫助他消化。過了一會兒,小男孩臉色才稍稍緩和,無虛子對他說道:“靜恩,你坐在這裏不要動,休息一會便沒有事了,今天咱們可能趕的路有些多了。”

那個叫郝靜恩的小男孩點頭說道:“恩,沒事,師父,我不要緊。”無虛子看著他笑了一下,兩人就坐在這裏靜靜等候著。

這時候,外麵的雨漸漸有些大了起來,天色也漸黑,附近的幾戶人家房屋炊煙也都升起來,在雨幕中看起來倒是一片寧靜祥和的景象。

突然,這時外麵道路上幾匹馬的疾奔聲打破了寧靜。隻聽馬的蹄聲甚是急促,正好到了屋外停了下來,接著有人嗬斥的一聲,馬蹄疾奔的聲音在這裏嘎然而止,就聽的一個男子的聲音說道:“師父,師兄。這裏正好有人家,我們先在這裏避避雨休息一下如何?”另一人恩的一聲,馬蹄聲走動,接著是幾個人下馬的聲音,三兩步已經走到屋中裏來。

無虛子看見進來的是三個人,前麵一人身材挺健,麵目白淨,雙眼射出一股精氣,腳步走起來輕捷有力。緊跟著他進來的是一名中年道人,大概三四十歲年紀,須鬢俱黑,身著一身棕黃色道袍,顯的神采飛揚。最後一人體態稍胖,約莫也有二十多歲年紀,一看這幾人便是行走江湖,身負有武功之人。

三人走進屋內,見到屋中有一位道人和一個小男孩,也不以為意。最前麵那人聲音高昂,大聲叫道:“這裏的主人是誰,我們過路的借這裏休息一下,可有什麼酒菜的拿出來。”吳老漢在裏麵聽見叫聲連忙走了出來,見到又有人過來這裏借宿休息,說道:“幾位,可是也要在這裏借宿的?”無虛子見狀拉起郝靜恩坐到房中另一角給進來的這幾人讓開了座位。

先前那先喊話的男子見到有空位讓了出來,於是連忙走過去對身後的那名道裝打扮之人說道:“師父,正好這裏有空位,您先坐在這裏。”語氣神態甚是恭維,那道人微微一點頭,也沒說什麼,雙手背負在身後走到那裏坐了下來。那男子又對那個稍胖之人說道:“許師哥,你也請坐。”等兩人都坐下了後,然後對吳老漢問道:“這裏可有什麼像樣的酒菜便都給我們拿上來,我們吃完還要接著趕路。”

吳老漢說道:“客家,我們這裏是鄉下平常人家,沒有什麼象樣的酒菜,都隻是一些平常的普通飯菜。”

那漢子聽了說道:“那就別管什麼樣,反正是好的就送上來。剛才我沒有跟你說嗎,別擔心自然少不了你的飯錢!”吳老漢聽得對方語氣有些生硬,眉頭微微一皺,然後將阿生叫了過來對他說道:“你去鄰家借些雞和鴨過來,給這幾位客人弄好了一會端上來,還有把咱家後麵藏的酒也拿出來給客人。”

阿生聽了似乎有些不大情願,但也沒辦法,便走了出去。

吳老漢又端上來茶放在桌上,對坐在這裏的幾人說道:“幾位請稍等,一會就把酒菜給你們送上來。”那漢子接過了茶點點頭,便先給坐在中間的那道人倒上茶,然後又給坐在左邊那稍胖之人倒茶,說道:“師父,許師哥,請喝茶!”那姓許的人笑著說道:“張師弟客氣了,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