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3 / 3)

“你確信我動過那扇門?或者我壓根兒連動都沒動,看看,現在這樣被人服侍著多好?街上一籮筐的人都巴望著這樣的生活。”

“可你真的是這樣的人?”洪冉幽幽一笑,甚是神秘:“何況,我若是你,也會想試著逃一逃。可終究還是沒用,不是嗎?"

“哢嗒——”聲,胸口一鬆,胸衣的環扣被解了開來。九惜直覺般的用手護住胸部。忍著羞怯吩咐:“我自己擦就好。”說著就要接毛巾,洪冉卻是不理她,低頭拉開她緊環的雙臂。卻似是盯著她看了許久,九惜的皮膚很光滑,若說不夠完美,就是胸口有個不小的疤痕,算不得大,但乍一眼看上去卻也挺嚇人。

九惜剛想用手擋掉,卻見洪冉似失了神般,伸著手指要往她胸口上摸,她一嚇,雙手推拒,直生生將洪冉推得老遠,搖搖晃晃,差點就真倒在了地上。

“你幹什麼!”九惜大聲一嚷,這才似將她給叫醒了。

洪冉卻是笑笑,眼中似有淡淡霧氣彌漫,卻好似若無其事:“小姐胸部的形狀很好看。”

是真的嗎?隻是如此。

顧家在當地可說是權傾一時,借著日益宏大的生意和不薄的人脈,黑白兩道各可擺明。加之當家的顧氏脾氣古怪,家裏規矩甚嚴,竟保留著幾分古風古味。

這種人家的婚宴,自然是氣派非常的。九惜穿著粉色小晚裝下樓時,就看到了那個身影。她的呼吸猛然地就停止了。停住了,卻還是走著。

白色西裝。俊逸而憂鬱的臉龐。男人揉著他的新娘,新娘如花似玉,偶爾他們親昵言語,在彼此眼梢間調笑輕言。

人群中有了私語。他似好不經意得轉過頭時,就看到了她。四目相望。九惜甚至是無法控製的,就走到了他身旁。她的眼還無法移動,呼吸由著思緒索亂。

顧司燃,顧家的四少爺,今天結婚了。司燃對著老頭子點點頭,笑著向一旁的新娘子介紹:“希亞,這是我九妹。”

九惜這才回過神,說話時,聲音是顫抖的。“是……我……”

她急得快要哭,又氣自己不爭氣。想說聲起碼的問候,聲音卻似被機器分割過。臉漲得通紅,卻吐不出一個字來。那雙手就在此刻覆在她頭上,溫柔的撫摸,似可平複思緒。

“小丫頭從小就這樣,一開心就忘了怎麼講話。”他為她開解。九惜抬起頭,司燃正對著她笑。“我帶九惜找個位置,希亞,你先去招呼林總。”

新娘點頭,好笑著看了九惜一眼,笑道:“司燃,你這妹妹可真有意思。”

待新娘轉過身,司燃就拉著九惜坐在了窗側的位置上。九惜向來是喜歡靠窗位置的。他還記得。輕輕擁抱,耳側輕吻。分不清情義或是禮貌,九惜卻已心跳。

向來是極為欣賞和依賴司燃的。現在卻不知是否已陌生。十年,他遠離此地,她卻苟延殘喘活到如今。

司燃的聲音輕柔而富有磁性,他說:“九,我很想你。”她的一生中,隻有他執著的叫她九。

“晚上等我。”輕輕拍著的肩上帶著暫別。如同被趕出顧家的那天,司燃也是如此安慰,他說,九,別怕,我一定接你回來。

九,別怕。

她是不怕的,甚至這些年都不曾哭,可看著司燃此刻的背影,淚竟失了控。

背影,是疲倦而孤獨的。她不曉得這些年他身上發生過什麼,又是度過了一個怎樣的過往,卻明白她始終無力分擔。一整晚,她的眼裏都是司燃來回忙碌的身影。他略帶憂鬱的臉龐已不再稚嫩,他擁吻著自己的妻子,替她分憂解難,他舉手投足,眾人皆可為他俘虜。一切都是如此迷人而又悲傷。

迷幻到,讓九惜無法分辨,她眼前的司燃是否還是當年的他。

是突然回過了神,因著觸及自大腿處放肆戲弄。轉了個角度,想是誰不小心,可不想這一讓,那隻手卻愈發大膽起來。冰冷的異物觸及肌膚時,她猛然一驚。徹底自對於司燃的關切中脫離。抬頭時,迎上的是七墨似桃花般的雙眼。

他的眼偶爾掠過九惜時,笑得奸詐而得意。他氣定神閑,與一旁富貴打扮的女士聊天。他的手卻在她身下放肆異常。對麵的賓客快活交談,九惜估摸著,他是自信長長的桌布已然可擋住他們視線。顧七墨光鮮逼人,可自己的表情,卻是淌露於光天化日之下。

故作鎮靜,將自己的手擺至腿側,才好在那隻手再次行動時伺機阻止。卻又是一陣惡意嘶磨,她忍無可忍,正欲下手,那手卻好是靈活,順著腿根而上,冰!冰就一路順著她的腿部滑落……

“啊——”突來的冰寒害她經不住叫出聲。手打翻了一旁的杯子,酒紅的液體倒在七墨的名貴西服上。

本來是想乘機讓他不得不遠離,可七墨卻是皺皺眉,誇張怪道:“九妹怎麼這麼不小心,這下好,衣服可髒了。怎麼招今天你也得給我弄幹淨了。”

一旁幾人本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看原來是不小心打翻了水,也都笑道:“這對兄妹感情真好,去吧去吧,把衣服弄幹淨了再來,不用顧及我們。”

九惜想著跟他去準沒什麼好事,便嘟嘴道:“這麼大的人了,自己去就好,我又沒髒。”

七墨本來已站起了身,這麼一說,他又似賭氣似地坐了下來。“我可不管,是你弄髒的,你就得幫我弄幹淨。否則……我就穿著這身髒衣服好了。”

穿著就穿著,關她什麼事?

九惜還想推卻,可旁人都開始規勸,穿濕衣服不好,感冒了怎麼辦……天,不就一小杯水,有這麼誇張?偷偷瞟了一眼,正看到七墨對著自己擠眉弄眼,好不得意。旁人如此相勸,她不去幫忙,反倒是引人注意了。地下,冰塊橫躺,大半已化為了水。九惜悄悄拭去殘餘在腿上的冰水,站起身。七墨這才似滿意了,拉著她的手,直往樓上跑。

兩人來到了間小包房。房間很暗,他突然對她說:“九惜,想不想看四哥他們小夫妻兩洞房?”

七墨這麼說著,就推著她往裏走,這本是間小屋子。沿著屋子的內角拐個彎,卻有個小走廊。走廊裏沒有燈。隻由著幾個小孔透出微許亮光。九惜隻覺身後有些發毛,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這套老式別墅,她不是不熟,竟不知道還有這麼個地方。

好奇心上湧,也顧不得兩人距離著實太近,任由他摟著自己的雙肩,身前是堵牆,牆上有幾個小孔,正能看到對麵屋內的半隅景致。

七墨的呼吸鋪灑在她的臉側時,九惜才覺察到了彼此間的曖昧,卻由不住被那個小孔吸引,有陣寒風自孔間吹來,九惜隻覺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剛想掙脫,卻聽七墨在耳邊低噓了聲。她回神時,隱約看見屋內走進了人。

小孔,不大的小孔,看到的是一雙女人的腿。女人穿著件中式紅底鑲金旗袍,這樣的裝束九惜是熟悉的,她記得司燃介紹說,她叫希亞,是他以後的妻。修長玉腿隨著裙擺若隱若現,漂亮美麗又性感。

新娘走到一半時停住。不一會兒,視野裏又多了個著西褲皮鞋的人。左手無名指上的白金鑽戒閃著絢彩,手就揉上了女人的腰。

九惜幾乎就要頹軟了下去,她轉頭時,正看到七墨饒有興味的眼,似在鼓勵她繼續欣賞這場好戲。胸口憋悶,掙脫著想要逃跑。房間的另一頭,男人的手指掠過旗袍裙擺,女人的腿就勾在了他的腰側。他的手指就順著她的大腿,劃出一輪輪如波漣漪……

沉重的呼吸帶著女人肆意的呻吟聲,鑽入九惜的耳膜時,她再也經不住的閉上了眼睛。

她想離開,身後卻有把枷鎖囚禁著自己。她不想聽,聲音卻不住淌出,春色無邊,情意綿綿。男人終抱起了他的妻。九惜的心也就冷了。

還能如何?她的四哥,已抱起了自己的新娘。消失在她的視野,他們激情的韻律卻還透著小小的氣孔淌出,聲聲刺向她的心。

“七墨,求你,讓我離開。”她低語求饒。隔壁春光無限。身後的男人卻像是沒有聽著,抱著她的手環的更緊。他的手掠過她的胸前,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

“你哭了。”暈暗燈光下,深斂的眉頭。黑暗中,他捏著她的臉,吮去了她臉上的淚,淚水苦澀。他卻好興致。臉側斯磨,粗重的呼吸在耳膜中化為激烈的噗哧聲。“別想逃,九惜。好好聽,好好看,也好好記著,你還記不記得十年前是怎麼被趕出去的?”刻意壓低的聲音刺激著每一寸肌膚,瘙癢,羞辱。九惜禁不住使力將他推離,他卻連動也沒動,卻順勢將她拉了個回轉。雙手被禁錮身後,她的耳貼著牆壁,牆壁另一頭,有著他們的嘶叫。

身上還穿著粉色晚禮服,低胸。本是盡顯女性撩人身姿的普通禮服。可現在,它卻讓九惜覺著緊張。對麵的纏綿何嚐不是種迷藥?何況七墨正值青春年華。

九惜吞了口口水,七墨如墨般的桃花眼此刻正瞧著她,眼中,迷霧索繞。他笑著再次勾住她的下巴,壓低著身子,啃著她的頸項。

“別出聲,否則四哥就得過來瞧個究竟了。”他笑虐著警告。身體又貼近了幾分。她拚命著掙紮,他的肆意妄為卻未見停止一分,想摑他一巴掌,手卻早已被緊緊製在身後,一瞬間,覺得自己似乎是隻斷了翼的飛鳥,在仰望天空的同時忘了飛翔……

“惜,我能想象當初四哥對你的感覺。”他狠狠的扣住她的下頜。貼合的身子傳遞著欲望之源,像要將人撐破。

“七墨,你敢再動我一下。”她咬牙切齒,卻生怕自己的聲音被隔壁的璧人聽到分毫。是的,既然他已有選擇,她便不再打擾。

“動?”他笑,放肆。

她的眼已模糊,顫抖。她的頭緊貼著冰冷的牆壁,前方炙熱,後方冰冷,可身體卻不住顫動。她死命的堵住了自己的嘴,唇已咬出了血來,嫣紅,襯著白。頹然的側頭,隔壁的呻吟聲似是突然停止。

她的心開始“噗通噗通”猛跳。連著七墨,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們就彼此緊貼著彼此。心跳狂亂,彼此,都吞吐著彼此的呼吸。

“咚咚咚——”不知過了多久,門口,突然響起……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