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哪有免費的“午餐”(1 / 3)

一個九月份中旬的午後,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環視著自己的家,房子雖然小,隻有兩居室,但是卻顯得如此的空曠,掏出煙,點燃,深吸一口,然後吐出濃濃的煙霧,走到魚缸前,看著裏麵老老實實趴著的巴西龜,已經有一個巴掌大小了,記得還是閨女七歲的時候給她買的,一晃十二年過去了,那時,小龜才銅線大小,家裏經曆的一切似乎它都是一個經曆者。在孩子三歲的時候,我結束了婚姻生活,自己帶著孩子,每日早晨牽著閨女小手送她去托兒所、後來是小學,每天放學歸來閨女都會一邊走一邊把校園裏發生的趣事講給我聽,說真的,當時好多都沒有聽進去,都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現在,想聽,孩子卻不跟我說了,孩子大了,心裏的話不會再跟這個老爸說,閨女現在在外地上大學了,走了又快一個月了,一個人還真感覺有些孤單,陪伴我的隻剩下那隻已經十幾歲的小龜。我叫王雨辰,是C市的一個瀕臨破產的、衰老的掉渣的、國有的大型企業下屬的、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廠印刷廠的、快要下崗的職工,曾幾何時,我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匹千裏馬,隻是沒有遇到伯樂而已。當時,大專文化,也算是個文化人,在廠子裏、甚至是所屬集團以及我所認識到的每一個人無不對我有這很高的評價,辦事能力強、文化水平高,可是隨著歲月的流逝,當時的文化和能力都隨著歲月就飯吃了,現在我甚至連一頭驢都算不上,腦子裏留下的知識還有廠子裏學到、一直在用的技術,在當今社會上基本上都派不上用場了,四十二的年齡上不上下不下,我也許就是那個“博樂”,博取大家的一樂而已。現在朋友越來越少,因為對於大多數人,我是隻是個快要下崗的職工。當然鐵杆的朋友還是有幾個,都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玩伴,那份感情,勝似親人,互相惦記,互相牽掛,彼此坦誠,沒有同事之間的那種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業或者家庭,在一起的機會也是越來越少了。我盯著小龜吃食,有時候一看就是一下午,就那麼看著,時不時的再跟他嘮上兩句,雖然都是我說,但是也算有一個傾訴的對象。寂寞無聊之際,電話響了,響了好久,騷擾電話、詐騙電話太多,我總是等上一會才拿起電話看看,然後再接聽。號碼很熟悉啊,居然還是個熟人。“邵老師,有啥指示啊?”我問。“這兩天看沒看到過關於一款新的網絡遊戲,叫《混沌與輝煌》的。”他問。“好像有點耳熟,炒的挺厲害的,關我啥事啊!你這歲數了,還玩網遊,裝啥嫩啊!”我戲謔了一下他。“啥叫裝嫩啊,哪一款遊戲也沒有說上四十歲就不能玩啊,我聽一個同事說,這次龍訊公司與國際幾個電腦網絡遊戲巨頭們聯合推出的這款遊戲,因為是全球同步推廣,為了提高中國玩家在線率,推出了100萬免費遊戲頭盔發放活動。好像是三個月內,平均每天在線時間6小時,這頭盔就算白送了。”他說“還有這好事,遊戲公司會發放免費午餐,是不是還有其他條件啊?”我問。“具體情況不知道,9月11日,也就是明天開始發放,帶好身份證,來吧,要不你今天就過來吧。來我家,晚上還能喝一口,明天是周六,我不上班,咱們兩個一起早點去,好像咱們C市隻有2萬個名額。”他回答。“請我喝酒,就明說唄,還領遊戲頭盔,我這都大叔級別的了還玩網遊,讓別人笑話,嗬嗬……”我笑著說。“讓你來,你就來得了,我一會還有課,不聊了,趕緊坐車過來吧,晚上見……”他倒是猴急,掛了。“你個邵一瓶,……”我念叨著。我所在印刷廠,這兩年處於停產狀態,現在每月隻能發放一千多點的生活費,據說還是享受的國家的改製扶持政策,倒是不用上班,可閨女19了,剛上大二,為了給閨女多掙點生活費,我還在某保險公司兼職做了個講師,也就是把新的險種做推廣,按課時給錢不坐班,沒有銷售任務,一般一個月頂多也就有個一千多的收入,可是講師現在也不好幹,保險公司太多,現在居然還有大專院校開了保險專業,我這半路出家的貨色顯然越來越不受歡迎,而且,據說我這種兼職都得和公司領導搞好關係,去他的,我拿啥搞都是比我還老的老女人當政,真把自己當成個角,想讓我媚眼奉承,不會,這個職業說不好聽就是忽悠人,咱國家的保險業不就是那樣嗎,雖然不是全部,但是我接觸的可是那種上保險易,理賠難,退保險更難,何止是難,退保險簡直是血本無歸啊。保險本來是好東西怎麼到中國就發展成了類似傳銷的怪胎呢。作為半個保險人,我還是對保險有的一定的認識的,但是對中國的保險行業,我也隻能說是哈哈哈了。說來也慚愧,我的年齡和專業,找工作難啊。還好,閨女比較爭氣,第一學期就考取了最高獎學金,節假日還去做家教,給我減輕了好多壓力。不過,當爹的還是該擔當一下,能多掙點是點,這是責任。可是,現在我所居住的地方是個離市區半個多小時車程的衰老礦區,等待下崗的人太多,連送水啊、送煤氣的活都幹不上。所以,我也一直在找一個好一點的,收入高點的工作,可惜,一直沒找到。隻是平時為一些更小的印刷廠或者印刷社排排版,解決一點技術難題,掙點零花錢,就這樣情況,哪有心情玩遊戲啊。剛來電話那個“邵老師”叫邵奕平,諧音就是“邵一瓶”,我從小一起玩大的發小,也是從小學到高中的同學,是個“官二代”,外號“少爺”,他老爺子在世的時候是我們集團公司的老總,不過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當然是已故的,還好給他也算是留下了一些財富,雖不算豐厚,但是在我們所在的C市,足夠他豐衣足食的過一輩子了,況且他還有一份吃皇糧的工作,在公立初中當數學老師,為人相對比較低調。說來也怪,他當初的數學成績並不好,居然考了師範後教數學,老天不開眼啊。我分析他命好,正好趕上那幾年師範類院校報考人少,讓他鑽了國家的空子,讓這廝混進了教師隊伍,真的替他的學生們擔心啊,誤人子弟啊。嗬嗬。我對他的評價是,隻能是一個負責任的老師,談不上好老師,因為,這貨,愛好廣泛,打牌、遊戲、泡妞……不能說五毒俱全,也少不了幾個,哪能把全部心思花在工作上啊,不過,在這金錢至上年代,國企和公立學校不都一樣論資排輩,剛剛要排到他,卻說教育改革了,更年輕的教師上了,還有就是,現在的老師有幾個不開班的,掙得比學校給的工資多,在學校裏混吃混喝,所以比起這些人,他這樣的老師也算是少數的負責的。當然,他違法違紀的是從不幹的,後來結婚了,妞也不敢泡了,因為,他媳婦可是母老虎型的,他是不敢啊……他兒子現在省重點高中讀高二,媳婦在陪讀,他也算是孤家寡人,所以有好的遊戲,還是能勾起他的興趣。雖然,不想參與這免費的午餐,但是還是帶上身份證,坐上了通往市區的公交車(我所居住的是老工業區,在市郊)。半個多小時車程後,我來到了他居住的小區,撥通了他的電話:“在哪呢,下班了嗎,我到你們小區門口了。”“剛下班,在路上,馬上到,稍等啊。”他說。十來分鍾後,看到了他的身影,騎了一輛破舊的自行車。“邵老師,咋不開車了呢。”我問。“媳婦開呢,她是沒車不行啊,我沒事,上下班就十分鍾的路程,騎車挺好,還鍛煉。”他回答說。“那你倒是弄個好點的自行車啊,這車,與你身份不和諧啊……嗬嗬”我調侃他說。“新自行車都丟了好幾輛了,這小區,看著管的挺嚴,總丟自行車,我懷疑是小區保安監守自盜。……”隔了幾秒,他又說“再說了,我啥身份啊,還不和諧,天天你就挖苦我。走,旁邊超市咱倆買點酒菜。”晚上,幾輪的推杯換盞後,每人灌下半瓶白酒後,又談到了遊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