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嶽長河在學堂的所有表現包括被罰站的事情便被傳遍全村,他想不出名不成為村裏人的議論話題都難。
雖然已經過去了兩個月,但他那眥睚欲裂麵對著自己爺爺也毫無懼色的瘋狂大叫樣子,卻依然深深的刻印在每一個人的腦海中。畢竟那並不是一般的六歲孩子可以做到的,尤其是後來他還在無數村裏人的孤立和異樣眼光下,以小小的身影堅強的默默承擔起了全家人的吃飯問題,又有哪個同齡孩子可以做到?
不管村裏人承不承認,從心裏已經再沒有一個人將他當普通的孩子看待。
晚上聽完自家孩子的講述,有嫉妒的村民將他當做反麵教材教育孩子的,自己學的有什麼用?隻有老師教的才是對的,千萬不要跟他學,要好好聽老師的話。也有村民不以為然,說他很不一樣,將來必非池中之物的。
唯一的一個共同觀點是,沒有一個人會去質疑老師,讓他罰站那就說明他肯定做錯了什麼,看來他還真的隻是一個六歲孩子。畢竟隻有孩子才會犯錯嘛。
小小的事情同樣也很快傳進了嶽長河爺爺一家人的耳朵裏,村裏家長裏短值得稱道的事情本就不多,每年到了這個時候村裏人最愛議論的話題往往就是誰家孩子數到多少。不得不說鄉下雖沒有學前教育一說,但一個簡單的數數卻也能反應出許多問題,比如一個孩子的學習意識,學習力,然後間接決定這個孩子將來在學校的成績。
在普遍不識字的鄉下,入學時能流利數到一百的孩子,在學校裏必然都是數一數二的尖子生,這條定律已經深入每一個村裏人的意識中,而事實也確實一直都是這樣。所以村裏人看到誰家孩子入學時流利的數到一百,便說是未來的大學苗子,這種說法其實也是有著很大根據的。
聽說嶽長河入學時不僅流暢無比的數到一百,還不可思議的寫出兩排字,嶽長河爺爺一家人的臉立刻都黑成了鍋底,不過這個時候的嶽長河卻被叫到了老司瑪的家裏。
兩個月沒見,老司瑪明顯又老了許多,嶽長河發現他甚至都看不出老司瑪還是一個活著的人,坐在那裏簡直就如一條幹屍一般,瘦瘦小小的,還披著一件黑袍,在油燈下一動不動的坐著,顯得很是陰森恐怖。
嶽長河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奶奶,你……”
嶽長河突然發現他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裏很是不忍,他記得老司瑪曾經說過讓他有空過來看看,但他卻一直都沒有找出那個空過來。
主要原因是老娘住院的時候他是真沒有時間,老娘出院後卻又死死的看著他不讓出門,一是擔心他會被黑心的奶奶傷害,二也是從心裏有些害怕老司瑪,對於這點嶽長河倒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所以一拖就拖了兩個月。
“奶奶要走了。”
老司瑪臉上的皺皮明顯扯動了下,聲音再次響起。
“奶奶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拜托你一下。”
嶽長河道:“奶奶你說,無論什麼事我都會幫你辦到。”
老司瑪衣袖一動,一塊晶瑩的小玉突然從其手中飛出,然後在他的眼前停下,就那麼靜靜的懸浮著。
嶽長河不由瞬間瞪大眼睛。
老司瑪的聲音響起道:“這不是一塊普通的玉,你收下吧,你大大還有你兩個哥哥他們都是普通人,就讓他們繼續做個普通人吧。你的體質很特殊,說不定你能突破前人所無法到達的境界,若真有那樣一天,整個世界都將為你而戰栗,奶奶隻希望你能護佑他們一生,你能做到嗎?”
嶽長河毫不猶豫道:“曾經他們都是我至親的人,現在依然是,無論我的身份是否改變。”
“很好。”
老司瑪點了下頭,聲音剛一落下,嶽長河眼前懸浮著的小玉便突然化做一道毫光鑽進他的眉心。然後一瞬間他的腦海中便多出了一些東西,就像他本來就知道一樣,一個傳承久遠,比普通人所不知的古武界更加隱秘的職業,巫!
巫者,主修天地間地風水火四大元素,最初始的階段為通靈。通靈顧名思義指開始能夠感應到天地間萬物之靈,與萬物溝通。但這隻是巫法修習者的最最初始階段,甚至都算不上一名巫,而真正達至大成者卻可以飛天入地,呼風喚雨,幾近無所不能,老司瑪便正是一名通靈期的巫法修習者。
嶽長河沉浸在新了解的知識中久久一動不動,直到老司瑪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他才驀然醒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