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問:“小趙你是怎麼被放出來的?”
我一直想問的。
他緊了緊手掌,淺笑道:“滿朝文武替我求情,聖上想不放都難。”
所以你再次成了招風的大樹,而且是空心的,就看那風有多大怎麼吹了。
他們一定是察覺了他想脫離,所以便集眾人之力再度將他推上頂峰,沒了兵權的他就好比沒羽翼的孤鷹,麵對著萬丈懸崖,如果不想摔得粉身碎骨,就隻有戰戰兢兢的徘徊在峰頂,任人擺布或射殺。
他肯定是明白這一點的,也斷不會讓他們如願,但是失去了飛翔的本領,要怎樣才能脫離獵人的掌控呢?
我憂心忡忡的看著他,他輕輕一笑,“小江什麼時候變得不愛笑了?有什麼事不開心嗎?”
我別開頭,“我想我爹爹們了”
我想,離開了。
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我有點慌了,從未有過的感覺,就算以前被官兵或狼群圍攻,我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心神不寧過。
“等過了這一陣,我陪你去找你爹爹好嗎?”他問。
我頓住腳,“現在就去不行嗎?明天就去好不好?”
他沉默了,定定的看著我,我退開一步,笑道:“我開玩笑的。”說完咯咯笑起來,他輕攬我入懷,喃喃著:“等過了這段時間,小江,去哪都隨你。”
秋獵在即,所有的人都變得忙碌起來,趙元紹每天進宮出宮沒停歇。
諸葛雲更牛,據說這京都的群芳閣新晉了一位金發藍眼的西域美女,他便整日泡在群芳閣。
我對這金發藍眼的美女是有些好奇的,沒想到諸葛雲那妖孽對老外感興趣!要逛青樓,當然免不了裝扮一番了,小趙的衣服我是鐵定穿不了的。
便瞞著欣兒(趙元紹硬塞給我的丫環)拿著他的衣服偷偷到裁縫那裏改小改短,那裁縫笑眯眯的說:“姑娘您這是要去群芳閣看那新來的西域花魁吧?”
我傻眼,“你怎麼知道?”
他嘿嘿一笑,“您是第三個來我這改衣服的姑娘了。”
一邊利落地操起大剪刀喀嚓喀嚓東一刀西一刀,我很詫異,莫非是同道中人?這下好奇心更重了。
然後裁縫師傅很好心的在我滿臉黑線下指點我扮男裝應該注意的事項,且免費奉送一幅不知是何種動物身上的毛發做為胡須,另外親自示範折扇最流行最瀟灑的甩法。
我汗顏,服務熱情也太高了點!
出了裁縫店一路向西,西大街聚福酒家旁第四條巷弄直走盡頭就是群芳閣(裁縫師傅將我拖到角落壓低嗓音告訴我的)。
原來這第四條巷就是所謂的花街柳巷,紗幔飄飄,花瓣重重,衣香陣陣,雲鬢繚繞……
唉,其實這古代的花街設計也是一門藝術來的……
我混在人群中進了群芳閣,立馬有一身穿粉色紗衣的女子款擺著腰肢向我偎了過來,鼻端充斥著濃鬱的香味。
我有點飄乎,丫的難怪生意這麼好,這都灑的什麼香?竟然有媚人神智的效果……
這群芳閣的老板真是大手筆,這種藥不便宜吧?
我暈暈乎乎地被帶到某張桌旁,迷迷糊糊灌下幾口黃湯,神智漸漸迷失……
TMD難道我今夜要被一個女子霸王硬上弓?手移到大腿處狠狠掐了下去,噝!好痛!
不行,治標不治本,這酒度數也太高了,再加上不停在我背上遊走的軟若無骨的手,耳邊吐氣如蘭般的嬌聲呢喃,我總算明白為什麼男人愛來這煙花之地了……那種感覺好似踩在雲端……
神智漸漸離我遠去,看來要下重手了……腿上傳來的陣陣刺痛總算喚回了一些理智,我搖晃著站起來,努力辨明了方向,便跌跌撞撞向門外奔去。結果撞到了人,我一邊哈腰一邊繼續走,“對不起對不起啊!”
再不走就可能真的走不了了,從來滴酒不沾的我一定是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