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來臨,世界萬籟俱寂。
乘風市國家自然公園不遠處的山坡上,一棟帶有歐洲風格的別墅臥室裏,夏蟬舞帶著滿頭滿腦的瞌睡蟲,懶懶的翻了個身,繼續夢周公…
不一會兒,那個再熟悉不過的催命符,就跳進了她耳中。
“現在是北京時間,淩晨點整。一零零七號司機夏蟬舞請起床,出車!”
“額……討厭死了,讓我再睡會兒。”
“現在是北京時間,淩晨點整。一零零七號司機夏蟬舞請起床,出車!”
“別吵了…,再吵我就把你肢解了!”
“現在是北京時間,淩晨點整。一零零七號司………,劈裏啪啦!哐當!”世界恢複了安靜。
哼,小樣兒!就你個小鬧鍾還敢跟我叫板兒,現在沒話說了吧!
某妞兒得瑟完畢,就繼續夢周公了。
可惜,這世上不如意之事總是十之有八九,被摔爛的鬧鍾以零點零一秒的速度迅速複合,“一零零七號呼叫無效,三秒鍾後,將采取強製性措施!”
話音一落,床上的夏蟬舞就有了動靜,準確來說她是有了想死的感覺。
“幹什麼呀,又來這套!還讓不讓人活啦?啊~啊~好痛啊,我再也不敢遲到了,饒了我這一次吧……啊~”
痛苦的尖叫聲,在空蕩的小別墅裏劃過一道極不和諧的音符,聽著讓人心肝兒發顫。
不消片刻,她的魂魄就被從身體裏剝離出來了。那是一種什麼感覺?隻有夏蟬舞自己知道!
每次隻要她一賴床,就是這樣的下場。自腳底至頭頂,魂魄每剝離身體一分,那都是硬生生的撕扯。說白了,就是活剝牛皮的感覺。
轉身望了一眼床上那具安靜的肉身,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畢竟每到午夜時分,都要向著自己的肉身說晚安,這樣的“幸事”不是每個人都能夠遇得到的。
每想於此,夏蟬舞都會以一聲冷笑置之。
在她出神之際,一零零七號靈車,已經穿牆入室來到她的眼前。
當然,她所能看得見的,也隻是一截烏漆抹黑的車頭而已,和火車差不多結構吧,至於車身到底有多長,直到現在她也沒弄清楚。
反正是很長很長,反正是一眼望不到車尾,反正就是通體的烏漆抹黑就是了。
這輛靈車讓夏蟬舞覺得最為諷刺的,是她所在的那一節車頭兩端,掛著的那兩顆大大的白燈籠。
望著它,夏蟬舞又是一聲冷笑。
說它是指路燈吧,貌似陰間的每一輛靈車都是全自動導航。
就連駕駛室裏除了一個黑色鍾表,一個緊急應聲鈴,一個自動報音裝置,幾個黑黑的按鈕之外,就再無其它,所以根本用不著它。
說它是裝飾品吧,白燈籠?怎麼看怎麼別扭!
“切,不知所謂。”某妞兒如此的嗤之以鼻。此時,遠處的各個車門處都有了動靜。
“快走快走,趕緊上車!要是錯過了庭審的時辰,有你們後悔的!”
“媽的,老子叉不死你!你既然已經都死了,就別再想著陽間的事兒了,不然的話,老子就這樣一路叉著你去陰間!”
“趕緊的,麻利兒著點,一個跟著一個飄進去,把自己掛在車子上方的鉤子上,就不許再亂動了啊!”
“****!這些東西就是會異想天開,都到這個份兒上了,還不懂得認命?有的還賴著肉身不肯走呢,******非要老子用叉子叉著才老實。”
“………”雲雲雲,雲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