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撞上一個年輕的男孩子,很年輕,二十出頭,是充滿朝氣,陽光的類型。寶寶象個小跟屁蟲,跟出跟進,緾著他不放。
“媽媽。”驟然看見佟嫻雅,小家夥舉著小手奔過來。
寶寶的爸爸老遠就看見她手裏的飯盒,一心放在這些大小盒子上,接過她手裏的盒子。
“耿助理,小家夥不用管了,現在是午休時間,先去吃飯。”
年輕的男孩子答應著走出總裁室,總裁室裏隻餘下他們一家三口。
他的新助理,“餘助理呢?”裝作隨意地問。
“她去下麵的分公司做助理。總裁室清一色是男人,我的助理全部換成男人,你還不放心?”
飯和菜分別放在不同的盒子裏,取出來放在麵前,戚鵬飛眼前一亮,立刻撿起筷子嚐了一口,“你好象越來越關心我了?”
用一隻適合寶寶食量的小碗盛了一碗白米飯,舀了幾勺肉汁拌進米飯裏,豆腐弄碎成小塊,和著蛤蜊雞蛋羹一勺勺喂進寶寶的小嘴巴裏,小家夥也許餓了,吃得很歡。
“以前怎麼沒有發覺你也有這麼嫻慧的一麵?”男人忘記吃飯,盯著她出神。
“餘助理什麼時候走的?”
一口飯幾乎噴出來,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她,“走了有幾個月。”
看她臉上漸漸綻出的笑容,鬆了一口氣。
“婚紗是誰的?”雖然幾乎可以確認,可是還是想聽他親口說出來。
“什麼婚紗?”
“就是放在家裏的那件婚紗?我看著眼熟。”
“劉媽讓你看的?”
“我自己偶然看到的。”
“是我按照你的身材尺寸訂做的。”
“什麼時候的事?”
“二年前,你特別喜歡那件婚紗,所以我打算做來送給你?”
“二年以前,你就打算和我結婚了?”
“是。”他神色鎮重,正色著她,“我沒有看錯你,寶寶就是證據。”
“你為什麼悶在心裏不說?我一直以為你不愛我,隻把我當成你的那些呼之則來,揮之是去的女人一樣,你心裏愛的人隻有麗珠一個。”
“以前的事是我誤會了,我一直以為你和鍾宇皓……是我弄錯了,你想和他,就不會生下寶寶,對不對?”
遠大集團和東方集團合作開發的麗景度假區熱鬧非凡。遠大集團總裁的婚禮正在舉行,風和日麗,碧空如洗。
被邀請的來賓,不是政界要人,就是生意夥伴和合作夥伴。一輛豪華的小轎車徐徐開進麗景度假區。迤邐的海灘上人潮如織,風情萬種的模特,穿著各式各樣的泳衣和輕紗在沙灘上表演。
太陽傘、沙灘椅、海浪、沙灘、樹叢、別墅、宴會廳點綴其間,令人心曠神怡。
超級豪華的宴會廳裏,擠滿衣著靚麗的紳士淑女,觥籌交措,年輕的服務生,穿著優雅的製服,男的帥氣瀟灑,女的俏麗、大方,穿梭在人叢中為賓客服務。
婚禮的主角遠大的總裁,一身乳白色的西裝,身材挺拔,俊朗,笑意蘊滿眼角眉梢。忙忙碌碌在賓客中斡旋,談笑不羈。
旁邊的新娘,一襲雪白的婚紗,把窈窕的身材襯得更加美麗動人。頭戴的熏衣草的花冠和雪白的頭紗,戴白手套的手捧著大束的玫瑰捧花,象仙女一樣,唇角含香,笑意盈盈地接受賓客的祝福。
遠大總裁的婚禮本就極受人注目,再加上一個令人向往的麗景度假區,無形當中,更讓蒞臨的每位佳賓經曆無以倫比的視覺衝擊。
駿駿穿著和爸爸同款同色的小西裝,儼然一位可愛的小紳士。在人叢中鑽來鑽去,樂不可支,劉媽不得不跟在後麵,放亮眼睛盯著淘氣的寶寶。
“誰家的寶寶?這麼可愛。”衣著靚麗的女子伸手撫觸著寶寶柔嫩、可愛的小臉蛋。
駿駿伸出小手,摸向漂亮阿姨身邊一個比他稍高的小姑娘的雪白公主裙,真漂亮,為什麼跟他穿得不一樣?而且這個小姐姐好漂亮。
所有人都有同感,這確實是一場盛大隆重的婚禮,而旁邊美麗的新娘也確實擔得起。佟嫻雅不時回眸,瞥望身邊象護花使者的男人,心胸都被無盡的甜蜜溢滿。
粉色的絲質連衣裙,淺色的襯衫,很般配的一對。
詹麗珠依舊象一顆熠熠的明珠,神彩清逸。佟嫻雅的心髒驀然揪緊,心跳越來越激烈,伴隨那一抹清麗的身影走近,她的心怦怦直跳個不停。
身邊的男人一反常態,刹那的失神,佟嫻雅心裏嘎登一下,第一次那個男人離開她走得那麼遠,迎著對麵的人走過去,含笑握手。
失態隻是一瞬,就象什麼也沒有發生,婚禮照舊,新郎依舊周旋在賓客叢中,笑容和煦,一切都沒有改變。佟嫻雅以為是錯覺,偶爾回眸,看見他恍然失神的俊眸。
走出宴會大廳,戚鵬飛出去送幾位要人,佟嫻雅帶著駿駿和劉媽走進隱在林中的別墅,豪華寬敞,設施齊全,裝飾一新。作為第一對入住度假區別墅的新婚夫婦,佟嫻雅仔細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感到很滿意。
別墅隱在綠樹濃蔭中,空氣中飄散著好聞的草木清香。
帶著駿駿洗了澡,天色已經不早了。夜幕逐漸降臨,把寶貝哄上床。獨自走到涼台上,黝黑的天際,高高掛著一輪明亮的彎月,無數的繁星如同點綴在黑幕上的粒粒寶石,星光璀璨。
風過樹梢,樹影沙沙作響。風拂起身上薄薄絲衫,驟然感覺幾分涼意。
他的電話打不通?!為什麼關機?也許被什麼事耽擱了?!她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解釋。
拉上落地窗,回到屋子裏,打開筆記本,在電腦上做設計。
“佟小姐,佟小姐。”
劉媽的聲音從臥室外傳來。
佟嫻雅看了看電腦上的時間,十點多,馬上從床上跳起來,拉開門:“先生回來了?”
劉媽不知道戚鵬飛不在,略略驚訝:“先生還沒回來嗎?”
“不是先生?”沉沉的石頭壓上心頭,佟嫻雅有刹那的恍惚。
“是位不認識的先生,說一定要見你。”
佟嫻雅走進客廳,一眼看見一臉慮色,形容狼狽的秦民生。
“民生哥?”佟嫻雅急忙迎上去。
“嫻雅,麗珠有沒有在你這裏?”
“麗珠姐嗎?晚宴後,我就沒有見過她。”佟嫻雅神情恍然,語氣急切地問:“她不在嗎?”
“晚宴後,麗珠接了一個電話,隻說要出去一會,我以為那個電話是你打的……”秦民生神色很不自在,“接完電話到現在已經三個小時。”
三小時?那就是說晚宴後麗珠就接到電話出去了,而他也是,晚宴後,就再也沒有看見,驟然把二件事連起想,她隻覺得刹那間天旋地轉。
“嫻雅,你還好吧?”伸手扶住她,頓時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也不在?”
“民生哥,別著急,也許再等等,麗珠姐就回來了。”這句話是說給秦民生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佟嫻雅苦笑不已。隆重盛大的婚禮又如何,人前風光,人後淒涼。
夜越來越沉滯,心越來越痛,痛到再也感覺不到痛。一夜無眠,他也是一夜未歸。麗珠姐回去了嗎?也許沒有吧?麗珠姐回去了,他能跟誰在一起?
潮漲潮落,海浪衝刷沙灘,一大一小,沙灘上留下二串一大一小的足印。駿駿穿著小短褲,小T恤,光著小腳丫,追上同樣赤足踩在沙灘上、穿著小短裙的媽媽。
波浪追逐著一大一小的足印,衝上光裸的足背,象有隻手在嗬癢,暖暖地很舒服。
稍遠的地方,停著一輛汽車。
小駿駿說,“那是爸爸的車。”張著小嘴,衝著那裏喊了幾聲:“爸爸,爸爸。”
“你怎麼知道那是爸爸的車?一樣的車有許多。”
夕陽懶洋洋地灑在波浪翻卷的海麵上,光影搖動,心裏有絲波動,佟嫻雅回頭看向那輛車,隔得遠,看不清晰,海風吹亂卷曲的長發,貼在臉頰上。
三天前帶著駿駿著來到這個安靜的小島上旅遊,他是不是把她們母子都忘了,連一通電話也沒有打來。
他和麗珠姐舊情複熾、重歸於好了?那麼,民生哥呢?佟嫻雅心情憂鬱地想。
高像素的攝像機,聚焦在遠處那一對母子身上,八倍的變焦,縮放自如,盡管在遠處,卻沒有遺露任何一個表情。包括剛才的刹那回眸,他坐在車裏也能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