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主意(2 / 2)

魏氏心情略緩了緩,伸手推了推盧景洪,“心焦,光心焦有何用?趕緊想法子解決呀。”她以帕拭淚,口氣委屈憤懣,“母親說了,我若不能查明真相,這個黑鍋我就背定了。”

盧景洪皺眉道:“母親當真這樣說?”

魏氏眼圈一紅,“我還能騙你不成?不信你親自去問問。”

盧景洪十分生氣,就要起身出去。

魏氏見了,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卻一把將他拉了回來,嗔怪道:“你還真要跑去質問母親?你若是去了,母親該怎麼想我,指不定以為是我在攛掇你。”

她當然不能叫盧景洪去,盧景洪隻知她是被冤枉的,卻不知她送織金如意牡丹妝花緞別有用意。要是被他知曉了,估摸就不會如這般憐惜她了,肯定得數落她,說她活該了。

盧景洪心中狂躁,恨聲道:“那怎麼辦?查出來了倒好,萬一查不出來呢?”

魏氏捧了杯茶給他,麵上的淚痕早已幹涸,嘴角浮起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老爺莫急,方才回來的路上,我和刑媽媽已經商量好了,如若查不出個所以然了,我們就這樣做。”

說著,湊至盧景洪耳旁,低低地說了一句。

隻見盧景洪怒氣漸消,眼睛一亮,“此法真的可行?”

魏氏抿唇一笑。

“嗯,算得上是個好主意。”盧景洪細細思之,愈想愈滿意,忍不住親了魏氏一口,喜不自禁,“鳳娘,你一點也不笨,一點也不笨啊。”

刑媽媽低低一笑,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魏氏滿麵羞紅,不勝嬌媚。

盧景洪不由意動,許久不曾見魏氏露出如此小女兒態的情狀,一時渾身發熱,口幹舌燥,抱著魏氏就倒在了炕上……

……

毓珠麵色陰沉地行走在夜幕中。

綠蕪在前麵打燈籠,綠蕊和秦氏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頭。

綠蕊瞟了眼三房所在的方向,小聲嘀咕道:“三太太臉皮可真厚,剛被老太太訓斥,一回屋就和三老爺——”

秦氏斜睨她一眼,“快別說了,我們隻是負責打聽,旁的莫要再私下議論。”

話說完,隻見毓珠忽然停住腳步,轉首沉吟道:“秦姨,今晚的事,應該不是三嬸做的。”

言外之意就是,魏氏不可能做了虧心事,還能高枕無憂地和盧景洪快活。

何況,她現在的處境並不樂觀,府中眾人都在懷疑她。

“二小姐所言不無道理。”秦氏微一思索,“正如二小姐先前所說,三太太之所以送織金如意牡丹妝花緞給太太,目的在於挑撥離間二小姐和太太的關係,與後來太太落水沒有關聯……三太太此次,可能是被人當槍使了……”

綠蕪、綠蕊恍然大悟,俱都點頭表示讚同。

秦氏接著道:“倘若不是三太太,那……”

她言辭含糊,不便再說下去,“二小姐心中可有其他懷疑的對象?”

左不過是那些人。

很簡單,徐氏落胎,對誰有好處,誰就值得懷疑。

毓珠隻是不想過早地下定論。

或是,她心底依然殘留著一絲對血緣親情最純真的期盼和幻想。

秦氏何嚐不明白毓珠的沉默。

她從小看到大的二小姐,雖然在性情上改變了很多,表現出了超乎同齡人的秀慧和冷靜,有時候甚至會令人感到詭異和不安。但她重新回到二小姐身旁後才發覺,自幼泡在蜜罐中長大的二小姐,在內心深處仍舊藏著一塊柔軟的淨土,那裏蘊藏著她對生活的熱愛、對真善美的堅守和渴望。

當然,秦氏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她隻看得到毓珠心底被玫瑰色覆蓋的地方,卻暫時難以窺見她久久不愈、血肉模糊的傷口。

一行人安靜地來到了供奉著王氏牌位的祠堂。

門扇洞開,大老爺盧景瀚的背影蕭索至極。

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一直延伸到門檻。

仔細一看,那地上的影子似乎在微微顫抖。

毓珠心頭微驚,同秦氏互視一眼,停在門外。

祠堂內燃著燭火,許是燃的久了,燭芯卷了起來,火苗小如蠶豆,在夜風的吹打下,大有熄滅之勢。堂內光線微弱,幽暗不明,愈發顯得冷意森森。

“語棠,你果然是生氣了。”盧景瀚低語,聲音有些哽咽。

毓珠感覺眼睛有幾分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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