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做完這一切之後,伽藍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究竟做了一件什麼事——在一個無辜女孩的麵前殺死了她的父親。
……等等,為什麼會這個樣子,自己有殺掉他的必要嗎?有嗎?
“啊!!”
身後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伽藍回過頭,隻見塞西莉亞迅速在手上結了一個術式,接著一道水箭朝自己****過來。天位以下的術式對伽藍來說毫無意義,他隻是輕輕一揮手就將水箭打碎了,星源力基本上可以攔截一切有彈道的法術。
少女不甘心,含著淚再次結了一個更大的術式,瞬間五條細長的高壓水流從五個方向切過來,伽藍依舊是做了同一個動作,不過這次塞西莉亞被震飛了出去,連手上的術式也被震的粉碎。
“父親……嗚嗚嗚……對不起,我太沒用了……嗚嗚嗚……”
看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塞西莉亞,伽藍長歎一口氣,他自己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要直接殺掉金斯特,按理說自己應該丟下他們先去救小梓姐的。可當時就覺得他們是在耍自己,就不想按照他們的想法來,結果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本來自己向塞西莉亞“抱歉,說弱者是沒有選擇的權力”的隻是想說明自己沒有選擇,必須證明自己而已,可現在這種情況,反而變成了另外的一種意義了。
“弓,弓銘,你,你給我聽好了。終有一天,終有一天我會為我父親報仇的!我絕對,絕對要親手殺死你,絕對!”之前的嬌俏美少女此刻猶如惡鬼一般瞪著伽藍,止不住淚水的雙眼便是血絲,發絲因為淚水黏在了臉頰上,把那姣好的容顏弄得盡是淩亂。
伽藍沉默了三秒,長出一口氣:“你弄錯了,我現在叫伽藍,不叫弓銘。其次,就是以你現在的樣子,你是報不了仇的。四天後我會進入再天之道,或許之後十年你都見不到我了。現在你有兩個選擇,現在放下大話,然後喪家犬一樣的逃走,用時間去消磨你的仇恨,還有一個選擇就是繼續跟著我,我會給你殺我的機會,就像昨天那樣,或許你很快就能完成這個願望,你怎麼選呢?”
“你會這麼蠢?”塞西莉亞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因為怎麼想也不會有人把隨時都會殺自己的人留在身邊,“你絕對隻是想找個機會殺掉我以絕後患!”
“我當然不蠢,要殺你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殺你,”伽藍聳聳肩,“但是現在我找弓梓的線索斷了,所以我需要你去活動,幫我找到弓梓的位置,代價是我給你殺我的機會,這個交易怎麼樣?”
“我才不會幫你,就讓你找不到你姐姐,讓你也嚐嚐失去至親的痛苦!”塞西莉亞咬牙切齒的怒吼。
對此,伽藍歎了口氣:“如果你不能冷靜點想想的話,那就沒有辦法了。如果你選擇第一條的話,那你也就沒有用處了,我不一定會讓你逃掉,或許我真有因為失去至親而痛苦的一天,不過你應該是看不到了。”
少年捧臂握拳,一道氣浪從他身邊蕩出,將周圍紛飛的沙塵都吹散,塞西莉亞也因為這陣風而稍稍恢複了一點理智。
兩個人四目交彙,少女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這家夥是認真的,該怎麼辦呢,如果此刻不屈服的話,那麼就有性命之憂了,可如果幫他的話,父親……再次對上那雙黑眼睛,塞西莉亞的意誌動搖了。
“好,好吧,那,那我就看你怎麼死好了。”
“明智的選擇。”伽藍暗自鬆了一口氣。
其實他這麼做是出於兩個理由,首先就是他始終不相信弓梓會被送出尤蘭德。這個主要是他始終覺得咲月不會失信,即使她打算鞭策自己,也不會用自己的人格作為代價,所以弓梓現在絕對不會被送出尤蘭德才對。其次便是他需要一個理由——一個不殺塞西莉亞的理由,或者說一個殺她的理由。如果放任這個仇恨的種子生長下去,肯定會發現自己不想看到的事情,及早將其抹去才是正確的。可他心裏麵的那點最後的良知告訴自己,這個女孩是無辜的。或許即使現在放走她,失去庇護的她也遲早會在這個世界上沉淪為普通人的一員,隻能永遠將仇恨埋葬在心裏,但對伽藍自己來說,卻不願永遠背負這份罪孽。雖然現在還不是時候,或許某天到來由她來斷罪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冬天的寒風吹著,鬱金香大道的修繕工作正緩慢的進行著。
因為天位級的戰鬥給周圍的建築留下了巨大的傷害,這麼大的工程量夠聯邦的煉金術士們忙活上好一陣子的了。
一個帶著白框方鏡的白發男子正坐在鬱金香300號不遠處的酒店陽台上喝酒,他的胸口掛著一個羽毛吊墜,吊墜周圍裸露的肌肉盤桓結紮,和他斯文的外表完全成反比。他推了推眼鏡,向坐在旁邊的前田空說道:“空,你覺得幾天前他和你那一戰沒有用全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