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庭的位置是在距離地麵兩萬公尺的天空中,在這裏的看天的顏色比平時要稍微淺一點,說像是蔚藍,更接近於水藍。在這天為流水雲為澤的地方,難免也會生出幾分人上之人,甚至是已經成為神的錯覺。腳邊就是雲端的感覺並不是第一次,可沒有一次讓弓銘有這麼明顯的、俯瞰眾生的感覺,或許自己一開始的理解並沒有錯,這裏就是上帝的花園。
龐大的庭院就像是一個神壇,一層層的台階每上一步,都會不由自主的代入朝聖者的位置。
在庭院的頂端是一個大廳,如果說沒有頂的大廳也算是大廳的話。在這個比雲層還要高的地方,其實有沒有屋頂確實也意義不大。
大廳中間有一個湖麵,誰也不知為什麼這個建設者為何要在屋子裏修一個湖。在湖麵上有一個巨大的半透明鏡麵,鏡麵是虛懸在半空中的,圍著鏡麵環繞著三四十個席位,此時上麵已經坐了不少人了,易夜歌此刻正百無聊賴的坐在那個虛懸的座位上,他似乎並不喜歡這個場合,正閉眼冥想,不與任何人攀談。而像是弓銘這樣的,就隻有站在下麵的份。
弓銘此刻忽然有了一種參加聯合國例會的小國代表的感覺,反正上麵怎麼吵其實都沒自己什麼事情,有種想要找個地方打個盹的衝動。
就在他想要打個哈欠的時候。
一瞬間,某種詭異的感覺將自己束縛住了,一種自己從時間中被剝離出來的錯位感,五感全部失效,這時候弓銘才真切察覺到自己有第六感這種東西。他隻覺得在自己的身邊,不遠的地方,雖然沒有辦法用眼睛去看,卻真實的感覺到那個存在從自己的身邊走過去——一個紫色的什麼人從自己身邊的走了過去。
這種時空的錯位感讓他覺得非常的不適,卻沒法抗拒。
弓銘想到了小時候看過《聖鬥士》中的處女座沙加的天舞寶輪,如果中了天舞寶輪的話,五感被剝奪就是這麼一種感覺吧!這時候弓銘深切的感覺到了自己身為人的可悲性。人是一種必須證明什麼才能確定自身存在的生物,而五感都消失之後的感覺……連自身存在都要化為烏有一般。
還好這種感覺持續的時間並不長,或者說弓銘並不能確認時間這種東西是否有好好的履行它流動的職責。
知覺在一瞬間消失,又在一瞬間恢複,弓銘趕緊朝自己感覺的方向望過去,一個紫色的人影正坐在那個巨大鏡麵座位的最首席。
“七夜,你每次都用這種方式出現不覺得很裝嗎?”一個粗獷的男聲沒好氣的說道。
“來無影去無蹤才符合我的形象嘛!雷琛你還是那麼沒風度呢!”那個總是環繞在自己身邊卻不知正體的七夜大人居然是個女人,弓銘忽然明白了夜歌之前為什麼說這裏是個女人造的了,敢情就是這位的興趣嗎。話說來無影去無蹤是怎麼回事,把所有人的五感都封住就再進來什麼的太興師動眾了吧!不,對於用無匹的魔力建造這座城市的人來說,再怎麼亂用魔力也不算奇怪了。
“好了,”坐在另一邊的一個黑色長發男子站起來,打斷這兩人的話,“既然七夜都來了,那就開始吧!”
最高峰會和聯邦會議並不是一個東西,在這坐著的人物都是實權人物,所以根本就不會有政客這種玩弄權術的人存在,因為沒得玩弄,沒有力量就閉嘴是這裏唯一的定律。
不是政治,卻比政治更加直接,不屈服就毀滅,這裏是聯邦的這座大冰山的裏之麵,沒有任何人性,隻保存下本能的地方。這也是意料之中了,讓一群一心追求力量的人來搞什麼政治,結果隻可能是把所有擋在前麵的全部轟飛吧!畢竟這群家夥是否可以被稱之為人類都很難說了。
峰會解決的議題隻有一個,就是接下來再天之道的入選權了。
“這次會議,大家也都知道,大祭司那邊已經確定一個月後再天之道會再次打開,按照慣例,首先這次確定不參加的保有名額的組織。”那個男子環視周圍坐著的三四十個人,能坐在這上麵的,都是有實力的,自然也就有所謂的直通車票,而再天之道卻不是什麼好地方,雖然不知賭的結果如何,但至少還是有選擇賭不賭的權力的。
三四十個人中,隻有兩三個舉了手的。
其實也可以理解,所謂力之道,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如果說畏懼了的話,在心理上就輸了,又怎麼能夠更上一層樓?可讓弓銘意外的是,這兩三個人中,居然包過易夜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