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好多疑惑湧上我的心頭。
雖然當時我站在這裏，想問的也是她和梓堯的過往，卻不知道在她的問題出現後，我的問題會有更多。
但我也很快就明白過來，為什麼她會在這個時候醒來，是因為這個問題由她來問最為合適。
“咦，你怎麼不問我要代價了？要不說的話，我可自己進去咯！”
她雙手握緊門環，準備用力推開，那個聲音則再度響起。
“你的代價是再經曆一次相同的噩夢。”
“噩夢嘛！”未生咂咂嘴，滿不在乎的說，“我經常做噩夢，不差這一次。”
“咿呀”一聲，那聲音這次沒有再多的阻攔，很快就打開了大門，未生一步當先的走了進去。身後大門砰的一下關上，隔絕了裏外，讓一切都顯得安靜的詭異。
“這裏就是萬千閣？原來我死後，這個世界上多了很多奇怪的東西啦？真可惜，真可惜呀！”
她給人的感覺一隻很輕鬆，沒有什麼可以值得害怕和阻撓她步伐的。
在萬千閣裏轉了一圈，然後眼前就亮起了一道光，落在身體上，頓時眼前就像播放電影一樣，迎來了很多的畫麵。
我雖然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但是那些畫麵，落在未生的眼中，也同樣落在了我的眼睛裏。
原本不該有的記憶，在刹那之間全數湧來，我坐在地上，任何撕裂般的痛楚沉沉的壓在我的身上，雖然沒有經曆過，卻猶如再度經曆了一次。
那些，已經不止是身體表層的痛了，我這才知道凡塵為什麼會恨梓堯，為什麼要殺了他，因為那時候的梓堯，太陌生，太殘忍，麵對那樣的未生，他都可以下得去手。
還親手挖了她的心，一切都和那次我夢到的夢一樣，在新婚之夜，梓堯挖了未生的七竅玲瓏心，然後一場大火，毀掉了與她的洞房之夜。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噩夢呀！”未生低低的笑出了聲，她深深地吸著一口氣，然後緩慢的吐出，坐在地上，望著最後一點畫麵的落下，輕聲的對我說，“三心，你也覺得痛，對嗎？”
我沒有出聲，那種痛在夢中已經是錐心蝕骨般的難受，在此刻記憶全部湧入腦海的時候，身心都受到了極大的璀璨，連呼吸都帶著所謂的血腥味。
“原來我曾那麼的愛他。”
未生仍舊笑著說話，音色輕顫，如同一麵玻璃，無數條裂縫彎彎曲曲的占滿著，隨時都會碎裂。
“我曾答應過他，一定會為他尋找一顆能夠嚐盡七情六欲的心，讓他能夠嚐盡人世間的酸甜苦辣，真真正正的成為一個人。可是我從不知道，他那般的靠近我，接近我，說愛我，為的隻是我的一顆心。難道我和他在一起那麼久的歲月，都比不上一顆……心嗎？哈哈……哈哈……”
未生狂笑出生，笑聲悲鳴，撞擊在我的心口，那種感覺，無法用言語來闡述。
“嗒”的一聲輕響，我感覺到有東西順著臉龐滴在我的手背上，抬手一抹，是從眼睛裏流出的眼淚，隻可惜，它是紅的。
一滴紅淚，一如那晚在火海中，未生落下的紅淚。
僅此一滴，為他而生，為他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