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子道長又問道:“你家中還有什麼人?”
靈姑說道:“我的父母、兄長皆已經亡故,隻有一個嫂子,好像也被海盜們搶劫去了。”
玄機子道長掐指計算了一陣,忽然大驚失色,心中暗道:“此人原來與觀世音菩薩有緣,卻不知道怎麼會來到這個偏僻的西蜀?不過她既然來到此地,我卻不能不助她一臂之力!”
玄機子道長問道:“ 姑娘,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事情麼?”
靈姑想到仇人已經全部葬身海底,於是說道:“你們這裏距離普陀山有多遠?我想回到普陀山,尋找自己的嫂子。”
玄機子道長說道:“這裏乃是西蜀一帶的普州,與你們南海普陀山怕不有千裏萬裏之遙!你想回到普陀山卻是千難萬難了!再說你的嫂子既被海盜搶劫去了,也不知現在是否還在人世之中?”
靈姑聽了,不由得哭了起來。
玄機子道長想道:“她是一個小姑娘,又是佛門中的緣份,留在我這道觀之中卻是甚不方便。罷了,不如去到棲崖寺交給慈音兄弟。”
棲崖寺中的慈音禪師聽了玄機子道長的講述,又看了看靈姑,問道:“小姑娘,你真的要到南海普陀山去?”
靈姑說道:“俗話說,長兄當父,長嫂當母。我的嫂子待我特別好,她被海盜們擄了去,也不知道如今是生是死。我但有一口氣尚存,也必須尋覓於她。隻要她尚存人世,我必定一生一世地孝敬於她!”
慈音禪師心中時間沉思默想了半天,方才說道:“你既然執意回去,我派一個弟子送你。隻是你與他不可妄動男女之戀,倘若有了一絲半點情思,便要墮入災厄之中。”
靈姑說道:“老禪師放心,靈姑沒有見到自己的嫂子,怎麼敢談婚論嫁。況且既是你的弟子,也就是一個佛門中修行之人。我怎麼能與他產生非分之想?”
於是慈音禪師喚出自己的大弟子妙倫,對他說道:“這位施主乃是南海普陀山人氏,隻因遭遇了海盜搶劫,淪落至此。如今要返回普陀山,你送她一程吧。”
妙倫見了靈姑漂亮無比,當下不由得心生怯意,猶豫不決地說道:“弟子修行不久,法力微弱,恐怕難當此任。”其實在他心中,乃是害怕自己定力不夠,路途上與這姑娘生出曖昧之情,毀了自己的修行。
慈音禪師說道:“這位施主與我佛門淵源極深,我們不能不幫助於她。隻要你常將菩薩記在心中,便是任何歪門邪道也不能侵入心中,有什麼可怕的?”
妙倫無法,隻得答應了下來。妙倫和靈姑出去以後,玄機子道長冷笑道:“好一個慈音禪師,孤男寡女,同行千裏萬裏,隻怕不葬送了他二人的前程!”
慈音禪師苦笑了一聲,說道:“道兄,我何嚐不知道會有這樣的結局。隻是他二人,一個是耶蘇陀曼轉世,一個是來世的密宗第七代傳人。冥冥之中應有這麼一場災厄,我豈能逆天行事?”
玄機子道長說道:“如此說來,他二人必然種下情緣?”
慈音禪師說道:“靈姑下一個輪回卻是塔子山上的紫竹,妙倫下一個輪回卻是嘉州的柳居直。他們有緣,卻是無份。該當在這一次脫離這個輪回。”
妙倫帶了靈姑上路。
一路之上,人們都覺得奇怪:一個小和尚帶了一個小姑娘,竟在路上跋山涉水。可是妙倫記得師父的教誨,一路之上隻是以禮相待,絕不多言多語。
可是靈姑卻不同。她雖有佛緣,此時卻並沒有佛門人士的身份,眼見妙倫生得身材魁梧,五官端正,已經有了好感。加上妙倫恭敬有加,慢慢地便在心中產生了一些情愫。不過,她想起了自己對慈音禪師的承諾,隻得將情愫壓在心底。
一日,他們住進嘉州附近一個小鎮的客棧之中。
吃過晚飯,洗漱已畢。靈姑忽覺腹中疼痛難已。
妙倫慌忙叫來客棧小二問道:“你這附近可有郎中?這位女施主忽然腹中疼痛不已。”
客棧小二說道:“有倒是有,隻是離此尚有三五裏遠近。小店人手過少,卻是不能代為延請,須得師父自己過去。”
妙倫聽說,打聽了方向位置,立即出門去了。
誰知道客棧小二見了靈姑的漂亮,心中已經生出了歹意。他趁妙倫離開,便鑽到靈姑的房間,賊眉鼠眼地東張西望。
靈姑見了,心中害怕,便怒叱道:“小二,你來我這房間之中做什麼?”
小二道:“那位師父替你延請郎中,叫我替他照看於你。”
靈姑惱怒地說道:“我沒有什麼事情,你盡管出去!”
小二嘻皮笑臉地說道:“縱然沒有什麼事情,你一個人在此也是孤孤單單的,好歹我來陪陪你!”
靈姑勃然大怒道:“我是一個女子,你是一個小子,憑什麼要你過來陪我?”
小二走近靈姑,猛地撲在她的身上,就要對她非禮。
靈姑大吃一驚,揚手給了他一個巴掌。
小二爬了起來,怒道:“好,好,你們一個和尚一個女子結伴遠行,豈不是拐帶私奔?我必到官府中控告了你們!”
過了一會兒,妙倫回來,卻並沒有郎中。
原來,客棧小二故意說的假話,以便支開妙倫。
靈姑哭著告訴了小二的所作所為。
妙倫聽了,不由得大驚失色。
倘若客棧小二真的前去官府舉報,按照世俗人們的看法,豈不要陷入無端的訴訟之中。他是一個出家修行之人,雖有師父之命,可是在這半途之中怎麼說得清楚?於是對靈姑說道:“我們立即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