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千夜來時,一切都晚了。
孟紫欣的劍再曆害也對付不了重生之源。因為它不是人也不是物,隻是一種虛無的靈力,所以孟紫欣沒辦法將它斬入構想中。
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同歸於盡!
西門千夜跟隨五彩光球找到孟紫欣時,孟紫欣己經被一輪清輝包裹,盤膝麵坐,閉目冥神,顯得寶相端莊。
西門千夜看到她,忙上前一步,喚道:“紫欣。”
“西門千夜?”孟紫欣睜開眼,朝他綻出一抹笑,淺淺的。她柔聲道:“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
今日仿佛初見,刹那芳華,惹動清波幾許。孟紫欣站起身來,施施然走到西門千夜的身邊,盈盈雙目藏著濃鬱得化不開的情愫。她紅著臉,悄悄地牽著西門千夜的手,一如當初。
西門千夜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十指相扣,兩心相連,此時無聲勝有聲。兩人攜手漫步,隻見蟄伏在陰邪之地的凶猛異獸快速的避開,不敢有半分近身。隻剩五彩光球依舊懸在兩人前方,煥發著永恒的光芒,明滅可見。
“你不問我嗎?”走至陽光明媚處,孟紫欣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
西門千夜停下身,與她四目相對,誠懇的說道:“以往的是是非非都己經過去了,如今我隻想問——能否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千夜。”孟紫欣鼻端一酸,撲進永遠隻為她一個人而張天的懷抱,抽泣著,小聲的說道:“如果還有下一世,我們一定要好好的戀愛,好好的在一起,永遠也不慪氣,也不懷疑彼此。你說好不好?”
西門千夜臉色一變,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俊秀的眉一皺,急了,問道:“為什麼要期待下一世?我們這一世就可以。紫欣,我們以後會幸福的,相信我。”
“不,不會了。”孟紫欣痛苦的搖著頭,泣不成聲的道:“巴洛神族的人沒有靈魂,所以無法輪回轉生,不過,我把重生之源吞噬了,那麼族人的力量和禁錮都會消失,就會變的和常人一樣,有情愛繁衍,有生老病死,有輪回轉世,但現在……”
孟紫欣忽然抬起頭,滿臉懇求的拜托道:“如果我灰飛煙滅了,你不準傷心,不準哭泣,不準憂傷。你一定要幸福的笑著,知道嗎?千夜。”
“什麼灰飛煙滅?”西門千夜臉色慘白,驚惶的問道:“你不是好好的麼?我不準你說這種話!紫欣,你不要嚇我好麼?”
“千夜。”孟紫欣癡癡的呢喃著,如果有下一世,我們一定要相遇、相知、相戀啊,但是,我就要灰飛煙滅了,就要離開你了,在這最後一刻遇見你,是好是壞呢?
孟紫欣看著他,心裏充滿感動,其實能再看到你,真是最大的好事啊。
“紫欣。”西門千夜猛的將她摟在懷裏,輕撫著。聲音哽咽的說道:“其實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麼你要這麼固執,一點也不肯給我機會,一點也不肯給自己機會?其實隻要你肯給我和自己一點機會,我們就不會蹉跎這麼多年,傷心這麼多年!我們原本是那樣相愛的戀人啊,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千夜。”孟紫欣的身體僵了僵,黯然失色的說道:“因為我是異族人,擁有可怕而可惡的力量,而你一直憎恨這種力量。所以,為了我對你的愛,我勤修法術,入乾坤鼎,曆十世劫難,修得一身靈力,就是為了滅掉巴洛神族的力量源泉。千夜,我真的好希望我是普通平凡的人,這樣就不會被你憎恨了,你知道嗎?知道嗎?我一直不願意這樣的,我討厭修行,討厭無止境的殺戮,我隻想在你身邊,過著平靜的日子。”
“你這個傻瓜!”西門千夜全然沒想到是這個原因,一下子自責極了。的確,當初知道她有異能時,他很生氣,很厭惡,不分清紅皂白的給她定下罪大惡極的罪名,並口是心非的傷了她的心。而她,那個驕傲的聖女竟為了他的態度而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他緊緊的抱住孟紫欣,似乎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從此再也不分離,他嘶啞的聲音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那麼對你,我當時是太過驚訝了,太過害怕了,你知道我是學醫的,是一個隻相信科學的傻瓜,我當時沒有辦法接受。後來等我平靜下來,你卻失蹤了,任我怎麼找也找尋不到,我好後悔,好後悔。紫欣我一直愛著你,全沒有歧視你的意思,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好嗎?”
“是麼?”孟紫欣的黯然掃去幾分,顯得有些欣慰,她愛的人,終究也是愛著她的,不論她是哪族人,不論她是好是壞,隻要她是孟紫欣就好。她破涕為笑,癡癡的道:“你這是愛屋及烏吧?我瞧得出,你對法術還是不太能接受。”
“搞醫學研究的都比較注視科學,一時間我也沒辦法。”西門千夜無奈的笑著,卻比哭還難看,他看到孟紫欣的身體己經漸漸變成透明的了,他的心,快速的跳動,大有衰竭的趨勢。他緊緊抱住孟紫欣,仿佛這樣她就不會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