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已經過去,夏季悄悄的來臨,氣溫也漸漸炎熱了起來。知了在樹上間歇地叫喚著,無端端引起了人們的煩躁。
這日,保和堂隔壁新搬來一家,搬物聲和說話聲混在一起,動靜搞得挺大。連翹聽著隔壁的響動,拿著團扇扇了幾下,還是覺得悶,罵道:“怎麼聲響如此大?皇宮裏的聖上都要被驚動了!”
嬋衣道:“哪有這麼誇張。不如你去外邊走走,一會等他們忙完事了也就好了。”
這話正合連翹心意,她拿起團扇走到門口還回頭說了句:“回來給你帶點酸梅湯。”
最近天熱,生病的人也多了,多是中暑瀉肚者。阿青師傅本就畏懼炎熱,最近更是頻頻飲水、沐浴。
正午時,日頭毒得很,火辣辣照下來,燙得地上都是熱氣騰騰。空氣悶熱,隻是呆坐在屋裏也感受到了熱氣,像在蒸籠裏似的。嬋衣的額頭也出了密密的一層汗,她拿起扇子搖了搖。她聽隔壁的聲響也不知什麼時候沒了,大概是已經忙完了。
“姑娘。”
門口出現一名衣著樸素的少婦,麵容溫婉。她笑著提了個食盒走進店裏。
嬋衣起身問道:“這位姐姐可是來看病的?”
那少婦笑了笑道:“不是來看病的。夫家姓虞,剛剛搬到隔壁。姑娘若是不嫌棄,叫我一聲虞大姐便是。”
“哦,我叫嬋衣。不知虞大姐到訪所為何事?”
虞夫人歉意道:“初來乍到,擾了大家的生意過意不去。特意做了些酸梅湯和點心,以表小小心意。”
嬋衣點點頭:“大家都是鄰居,本就該互相包容,互幫互助。”
虞夫人笑道:“如此就好。若是不嫌棄,姑娘不妨到我那兒坐坐。”
嬋衣道:“。隻是今日走不開,以後得了空便去。”
虞夫人把食盒放下,告辭道:“嬋衣姑娘,那我先走了。家裏還有些事情要忙。”
“走好。”
嬋衣目送虞夫人離開,連翹就回來了。
嬋衣有些稀奇,問:“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連翹擺擺手:“別說了,外頭更熱。喝了酸梅湯回來,全成了汗水了。”
連翹眼睛一尖,看到了食盒,笑道:“好呀,你吃獨食被我發現了。”
嬋衣道:“哪有的事。這是隔壁那戶送來的。”
連翹打開食盒自顧吃了起來,還嘖嘖讚道:“味道還可以,隻是樣子差了些。”
“給你吃便不錯了。”嬋衣也拿了一塊吃,點心香軟酥脆,十分可口。
“給師傅留一點,一會兒你把這食盒還回去。”
連翹撇嘴道:“你還吧!人家可不認識我。”
“遲早得認識,你少偷懶。”
連翹沒辦法,給阿青師傅留了些點心,提著空食盒去了隔壁。
隻見隔壁店鋪的構造與保和堂相差無幾,隻是各處汙垢斑斑,家具物事散亂地放置著。虞家娘子正卷起袖子,勤勞地擦拭著髒處。
連翹輕咳一聲,虞家娘子聽見動靜回頭。
連翹笑道:“多謝虞嫂子的點心,我特意來還食盒。”
虞家娘子愣了愣,說道:“什麼?”
連翹解釋道:“我也是隔壁保和堂的,我叫連翹,蟬衣是我姐姐。方才我外出了,所以沒見著虞大姐。”
虞家娘子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說:“原來如此。點心可還合胃口?”
“很好吃。”
虞家娘子笑笑:“那就好。”
“食盒我放這兒了,我先告辭了。”
虞家娘子說:“走好。”便繼續低頭擦拭家具。
連翹回了保和堂,嬋衣問:“還好了?”
連翹點點頭說:“模樣一般,人倒是挺和善。”
嬋衣皺眉道:“就你生得好看!”
連翹昂起下巴點點頭,正欲自吹一番,阿青師傅就走了過來。
嬋衣道:“師傅。可休息好了?這兒有些小點心,味道不錯,師傅來嚐嚐。”
阿青師傅沒回她,微微抽動兩下鼻翼,聞了聞空氣,問:“誰來過?”
連翹道:“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不對之處?”
嬋衣也讓師傅的問話搞得心裏一緊,回道:“隔壁新搬來了一戶人家,說是姓虞。那虞家娘子剛還送了些吃食過來。”
說罷指了指桌上放著的點心。
阿青師傅瞟了一眼,說:“我去看看。”
連翹說:“沒什麼好看的,長得一般。”
阿青師傅沒理她,徑自去了。嬋衣和連翹二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跟著去了。
隻見阿青師傅麵色凝重地邁進了大門,嬋衣和連翹放輕腳步跟隨。虞家娘子正在院子裏整理物什。
阿青師傅見著虞家娘子後呆了呆,道:“小玉?”
虞家娘子聽到後也愣住了,緩緩抬起了頭,見著阿青師傅的正臉後,更是麵色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