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最後一戰 2 難眠(1 / 2)

正跟竇嬌滾床單的雲舟,一接到龍複的電話,便趕來警察局。他找到程詠顏的時候,她正在洗手間用力搓洗自己的雙手。

幹涸的血跡分明已經盡褪,程詠顏還是覺得有什麼可怕的東西粘在手上——一些比血液還可怕的東西……

太過專注於給自己做清潔,甚至雲舟已經站在她身邊,程詠顏也沒有察覺。

“詠兒……”

一聲溫潤的輕喚,在程詠顏聽來卻好似來自地獄的勾魂音,實在驚魂悚然——她著實被嚇了一跳!

“是你啊。”回頭看了一眼,程詠顏才鬆了一口氣。

“走吧,我送你回去。”雲舟不問情況,是不想在此節骨眼上給她施加壓力。“回去洗個熱水澡,好好休息一下。”

程詠顏點點頭,隻怕是經曆了這一夜之後,她很難睡個安穩覺。

他們剛走出洗手間,龍複便迎麵而來。他的臉色很沉重,似乎是山雨欲來。不管他是因為什麼事這樣,雲舟感覺的到那一定跟程詠顏有關。因為在龍複走近的時候,雲舟感受到雙手下——程詠顏的肩頭驀然緊繃,可她的表情卻沒有泄露一絲緊張。

“我們得談談。”龍複說。

作為一個律師,雲舟知道要在這種時候維護當事人的權利——自然,龍複將他call來,也是希望雲舟能幫到程詠顏。可眼下形勢,對程詠顏太不利,不由得他說放人就放人。

於是,龍複一個警告的眼神就製止了雲舟。

再次坐在審訊室,程詠顏依舊冷靜,龍複卻為她著急起來。他將一疊照片扔在程詠顏麵前,有些抓狂的說:

“聽著,我很想幫你啊!你為什麼隱瞞這個!?”

無論是對麵前的照片,還是龍複說的話,程詠顏都不為所動。一旁的雲舟好奇,拿起照片,仔細看了看。

從整體看上去,照片裏的房間很像是一間放映室,要小很多。雲舟很清楚,因為程詠顏也有個這樣的房間,就在偵探社的辦公室裏。他正是在程詠顏的放映室裏看到爺爺的錄像的,而這個放映室卻是死者張天恩的。

這個放映室的四周樹立著三層金屬架,架子上都是vcd盒子,盒子上有編號、姓名、時間……每一張vcd裏的內容,都是張天恩治療心理疾病患者的情形。她的這些收集,都是她一生的功績。

而放映室的地板上都是血腳印,還有一些vcd的盒子上也有血的痕跡。從幾張盒子上都能看出清晰的手指印!不用經過特別鑒定,龍複就知道那腳印和手指印是程詠顏一個人的!

鐵證如山,程詠顏沉默了。

見她不動聲色,龍複迫問:“你在找什麼?”

程詠顏抬眼看著他,說:“……沒什麼。”

“我是相信你啊!可外麵的那些人可不會像我一樣!”如果程詠顏再不肯合作,他也愛莫能助了。

“那你想讓我承認什麼?讓我做假證你就開心了?”信任與被信任,這種話可不能隨意說出口。一旦被信任,程詠顏就覺得承擔了莫大的責任,又覺得辜負了太多人。這種感覺很不好受。“一天之內,我的偵探社沒有了,我的恩師被人殺了。你與其把大把的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不如去抓真凶!”

龍複聽的一愣,這才意識到,其實程詠顏也是個受害者。也許他不該逼她這麼緊!想到此,龍複不再步步緊逼,於是做了妥協。

他對雲舟說道:“你去給程詠顏做取保候審,然後你就可以帶她走了。”

就算程詠顏應付得了龍複,可又該怎樣去麵對張揚和桑平呢?死者張天恩雖然是她的恩師,可也是張揚的姑姑,桑平的養母啊!

當被通知有關張天恩的死訊,張揚和桑平在頭一時間趕到了現場。就算他們去的再快,也無法得以見到張天恩的最後一麵。一邊追著將張天恩的屍體運走的救護車,張揚一邊大哭。他覺得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因為今晚——

在偵探社被大火燒掉之後,他本該在今晚跟張天恩一起住的!可是他卻跟女朋友鬼混在一起!

桑平又何嚐不自責。張天恩雖不是他的親生母親,對他卻又養育之恩,可他卻沒有在她膝下好好的盡孝道。如果今天他陪在她身邊,也許這樣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當他聽說程詠顏當時在案發現場,他又急忙趕到警局,始終是晚了一步。龍複告訴桑平,雲舟已經帶車程詠顏回去了。於是桑平又去了程詠顏的公寓。

他本來有一肚子的疑問,可一見到經曆了這些事的程詠顏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就化為滿腹的心疼。而又一想起她前些日子裏在偵探社宣布她跟羅爾訂婚的事,他心裏又升起一股怨恨,卻是那麼柔柔軟軟的,嫋嫋的升起後便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