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什麼,難為你大老遠的來一趟,這點小忙不算什麼。”鵷滿不在乎的揮揮翅膀,小妖怪一高興,又忘了剛剛鵷說的話,一屁股又坐到了樹底下。
“啊――”鵷還沒來得及喊出來,天空中傳來“轟”的一聲巨響,一道霹靂打了下來,小妖怪連忙一骨碌滾到一邊去,回頭一看,剛剛坐的地方被轟出了一個小小的坑。她摸摸屁股,好險呐!
“奇怪,晴天白日的,哪來的雷呀?”剛說完“轟”又是一道,還是衝著小妖怪來的,她機靈的一閃身又躲過了,鵷嚇的撲喇喇飛了起來,大叫“神木發怒了,神木發怒了!你快跟神木道歉,求它饒恕你!快點!”
小妖怪這時也明白了霹靂是衝著她來的,但她絲毫不怕,反而叉腰昂頭倔強的叫嚷:“好小心眼的神木!哼,坐坐就要發火,我才不道歉呐,有種你就來吧!”
空中傳來一聲嬌笑:“哼,好醜的小妖怪,還挺囂張,不怕我劈了你?!”隻見片片綠葉夾著紫色的花朵從空中飄然落下,一個綠衣少女踏著葉片輕巧的落在地上,纖細的身軀仿佛一棵迎風搖曳的綠柳。
“神木請息怒,”鵷見了綠衣少女連忙伏在地上,很恭敬的說道“她是新來的,不知道規矩,請神木不要怪罪她”
“沒關係,隨便怪罪好了”小妖怪毫不領情,叉著腰一副挑釁的模樣,少女不怒反笑:“看樣你是想跟我鬥一鬥了,也罷,本姑娘好久沒打仗了,拿你練練筋骨也好!”
說著當下擺開架勢,“來吧,青皮妖怪!”
小妖怪也毫不示弱,卸下背上的包袱和劍,活動活動筋骨,伸出手憑空畫了個圓圈,就像打開了某個通向異界的門一般,綠色的火焰自圈中湧出,襲向綠衣少女,少女來不及躲避,眼看就要被火焰吞沒。突然,火焰象是撞上了某種物體,砰的火花四濺,火焰退散後,少女周身赫然出現了一道淡金色的弧光。
“禁製!”小妖怪大吃一驚,什麼樣的禁製如此厲害,居然連陰火都能阻擋,她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位綠衣少女。後者帶著鎮定、沉穩的微笑,淡然內斂的眼神,周身散發著逼人的靈氣,多年遊曆積下的經驗告訴小妖怪,自己低估了麵前這個對手,雖然對方並未出一招,但是她沉著冷靜的應對已經表明她的經驗和道行都遠比自己要深厚的多,再戰下去恐怕隻有對自己越來越不利,於是,小妖怪權衡之下,選擇了適時的收手。
“不打了!”小妖怪喊道“我認輸”
“哈,這麼快就認輸的人我還第一次見哪!”綠衣少女笑道“我還沒過招呢!”
小妖怪搖搖頭,很幹脆的說“我打不過你,不打了。”
“嗬嗬,倒是蠻有眼光的嘛。好,看你這麼聰明的份上,我就饒了你吧。”綠衣少女有著淡漠的心性,既然別人已服輸,就斷不會繼續纏著人家鬥下去。
“既然不打了,那就認識一下吧,我叫葻,也有人叫我青鬼,已經修行了七百年,你呢”
“我叫靈惜,別人也叫我神木”少女笑著,玉指一指,瞬間,古樹跟前的空地上竟然憑空立起來一座小小的涼亭,小妖怪暗自吃驚,慶幸自己夠聰明,沒有跟人家動真格的。
“喝茶麼?”靈惜招呼到
…………
“原來你有那麼了不起的經曆啊!”小葻羨慕的幾乎要仰視靈惜,在人間生活,還跟人間的帝王相戀,在小葻看來那些都是成年後才會做的事情,相比而言自己那些在山野中穿行,與妖怪野獸為伍的遊曆顯得有些不值一提。
“也沒有什麼,其實對我們妖怪來說,活著就是一種修行,不拘泥於所選擇的方式。”靈惜說起話來總是別有一番哲理,似乎,似乎有點像小葻以前的第一任師父,也許是他們有種共同的心性吧。
“她這次來丹穴之山是有一個任務的,神木,你幫幫她吧”鵷在一旁插嘴到,於是小葻把尋找五色玉石的事情告訴了靈惜。靈惜聽了,搖搖頭
“玉石麼,我還是有一些收藏的,但五色的玉石,我也沒有見過,想來也是個寶貝吧”沉吟片刻她又道“我知道有個地方,或許有你說得這種寶貝”
“什麼地方?”小葻問道,鵷鳥道:“神木說的莫不是那個‘玉洞’?”
“正是”靈惜點頭“咱們丹穴之山周圍方圓千裏之內,產玉最多的地方就是那裏,如若那裏再沒有,那就真的無處可尋了。”
“可是,傳說那裏有神靈守護啊”鵷鳥害怕的說,靈惜不屑
“什麼神靈,多半是貪圖寶貝的妖怪。即便今日沒有小葻的出現,我早晚也是要去探上一探的,今日有了伴更好。”
“這麼說你要和我一起去了?!”小葻欣喜的問,靈惜笑著點頭,不知為什麼,一向心淡如水的她對這個醜醜的小妖怪居然也有十分投緣的感覺。
“太好了,那裏遠不遠?多久能到?明天就出發好麼?”小葻心急的問,
“不遠不遠,”鵷鳥搶著回答“那玉洞在離丹穴之山向南八百裏的地方,若是我的話,一天便能飛到”
“你是用飛的,我可是用走的啊!”小葻開始計算路程得走多久,靈惜微微一笑,打斷了她
“明天出發,我們也用飛的,不用一天就到”
“啊…我還沒有學習馭空之術…”小葻很不好意思
“放心,有我呢”靈惜拍拍她的肩,誰也不曾想,這一見竟結成了一段跨越千數年,至死也不曾淡漠的友誼。
“嗬嗬,原來馭風飛翔的感覺這麼好玩!我以後也要學習”小葻在空中開心的大叫,
“別叫了,下麵就是玉洞了,小心驚醒的守衛者”靈惜沉靜的聲音響起
“神木,你知道……是什麼樣的妖怪,守護這裏麼……”鵷鳥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它的飛行僅僅勉強可以跟得上靈惜的馭風術。一路上小葻很奇怪,鵷既然飛的這麼辛苦為什麼不幹脆棲身在她們身上讓她們帶著它飛呢,靈惜告訴小葻,這就是鵷的性格,無論要去哪裏,都是依靠自己的力量,而且無論感到多麼累,都隻在梧桐樹上歇息,無論多麼饑餓,都隻吃竹子結的果實,隻喝純淨的山泉。
“那不是和傳說中的鳳凰一樣麼?可它隻是一隻普通的鳥兒啊”小葻還是不解
“這就是它的修行。”靈惜這樣解釋“它是在向鳳凰學習,鵷也是有靈性的鳥兒,終究有天它會成長為和鳳凰一樣的神鳥。”
“哦,原來修行真的是不分形式的”小葻感覺自己又學到了新的東西,她開始明白師父的用意,這也是她修行的一部分。
靈惜帶著小葻降落在了一片怪石嶙峋的灘塗上,前方不遠處便是丹水的入海口,而背後,便是一座高大幽深的山洞。
“這裏便是玉洞了,”靈惜道“鵷,這裏沒有你落腳的地方,你過來待在我身上吧”鵷鳥依言飛了過來,停息在靈惜肩頭,小葻笑了,靈惜本身就是一棵參天的梧桐樹啊。
兩個妖怪和一隻鵷鳥進入了洞穴。
山洞很寬大很深,但卻並不黑暗,那是因為在洞壁上有很多會發光的綠色小石頭,它們發出淡淡的綠色的柔光,“那是夜光石”靈惜看了看說“這個也算是寶貝了,若是大塊的石頭,磨成珠子的形狀就是夜明珠了。”
“哦,我還是第一次見呢,原以為夜明珠是大海裏出的珍寶呢”小葻吐了吐舌頭,靈惜的見識果然廣泛。
“據說深海裏也有會發光的珠子,也叫做夜明珠,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和這個一樣,我還沒有見過”靈惜補充到,鵷鳥一句話也插不上,它已經被這些流光溢彩的石頭吸引住了,小腦袋不停的左右轉動著。
再向裏走了一會,就看見了地上散落著的零星的玉石碎片,夾雜在普通石塊中的玉塊在夜光石的照耀下晶瑩的閃著光。小葻停下來揀看這些玉石片,被靈惜阻止了
“先別著急,往裏麵走一定會遇到更多的”
事實果然如她所料,越是往裏走,地上的玉石就越多,而且個頭越來越大,從零星的碎片逐漸變成了塊狀,大家受到了鼓舞,也越走越有勁。突然,靈惜放慢了步子,
“小心了,有妖氣!”
小葻也感覺到了,前方模糊不清的深處真的有一股妖氣,好像是突然冒出來的一樣,她想起玉洞守衛者的事情,輕輕扯了扯靈惜的衣角
“真的有守衛者啊,怎麼辦?”
“什麼守衛者,我看是貪圖寶藏的妖怪!既然來了,還怕什麼,走去看看”靈惜的聲音還是那麼冷靜沉穩,小葻應了一聲默默跟上。
又走了一段,似乎是到了一個更為寬敞的地帶,夜光石發出的光線漸漸黯淡下來,妖氣也越來越濃烈,對方似乎是故意放出如此強烈的妖氣來恐嚇敵人,靈惜突然停住了腳步,隨手從身上掏出一片細長的葉子,伸手擲了出去,葉子帶著一絲細微的破空聲飛向了妖氣濃鬱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