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田野濃妝豔抹,一片淺綠,一片深翠,叢草中隱隱約約有蟲兒鳴叫,蟬兒啼破了天光,好頹廢的日子,一點都不想活動,想想分離後的兩人,生活變得特別有點枯燥,這似乎是個常識性錯誤。
汐兒獨自坐在田野上,抬頭仰望藍的天,有鳥兒唱著歌在低空中飛翔,悠悠的,莫名的憂傷,莫名的疲勞。
“告訴我永遠到底有多遠,該不會隻有那一點點……”
“我的童年離我越來越遙,水池下的錢幣許下的心願。”回憶瞬間的被拉扯,還蕩漾著那年的微小時光,還記得那年,那年小小的我們傻傻的笑。
“汐兒是媽媽……是爸爸!還有……”某種角落曾經有一位過客,記得那個小小的身影,名叫小東,還是仍能喊著他的小名,絲毫沒有一點生疏感。
豬八戒去美國,找了一個一個好老婆,老婆的名字叫豆豆,豆豆豆豆生BB,BB的名字叫OK,OKOK快長大,爸爸教你三句話,“一、不許動,二,不許笑,三、不許露出大門牙!”口裏幹淨利落、毫無停頓吐出最後一句,兒時多美好的遊戲,如今卻已罕見。躺在草地上,風吹過帶來微涼,向著天空,向著白雲,向著美麗的田野,大喊:“我想你了……”回憶的空洞,餘音繞梁,那麼長,那麼長,然後莫名地大笑,眼角卻有那麼滴淚水隱藏著,久而不落!
“你一我一笑嘻嘻!你二我二肚子餓!你三我三三公主!你四我四少林寺……”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汐兒從夢中醒來,揉揉眼,天色走得太匆忙,已是近黃昏了,放學後的孩子們都跑到田野嬉戲遊玩了,玩過家家的,跳繩的,扔石頭的……從田野上起來,經過幾個小孩身邊,駐足了,俯身微笑問:“誰陪姐姐玩玩!”
“姐姐想玩什麼?”幾個小女孩羞澀中帶著歡呼聲。
“嗯!那個那個,她們玩的那個!”汐兒回顧四周,手指落在不遠方的一小群孩子那!
“好!姐姐會玩嗎?”
“那當然了,姐姐可是玩這個長大的!誰先來!”
“我先!”
“你?好!來來!”
菜菜菜,阿姨叫我去買菜,我買了一個大蘋果,阿姨打我,阿姨罵我,阿姨講給老師聽,老師講給……
“換我了!姐姐!”
“好!我們玩另一個!”
追追追,小燕子飛,五阿哥追,柳青愛上了夏紫微,柳青柳紅是兄妹……
喂喂喂,你是誰?我是小鹿菲菲。你要買什麼?我要喝咖啡。有沒有錢?沒錢……
重溫著兒時的一個個遊戲,畫麵感是那麼溫馨,和孩子們初識卻玩得如此投機,笑聲蕩漾了整個年華,天已落幕,天邊最後一片彩霞失去了色彩,鳥兒都歸巢了,行人路人回家了,留下一條空蕩蕩的街道和一個孤單的身影,又重複少年時的悲夢,這條路,總是一個人走,忘了某年某月某天的某個世紀,孤影演變了雙影,孤街還是孤街。
徘徊在那條街道,星光點亮了,萬家燈火看得再多隻會更寂寞,晚上出來散步的人也不多不少,夜得剛剛好!還記得某日某夜某街,還有我們專屬的“演唱會”!
小小的我們情歌唱得再多,也以不懂微笑置過!
相遇在人海,聚散在重逢之外,醒來的窗台,等著月光灑下來……
紀念一段微藍的時光,有蝴蝶、花為他它的逝去演奏,愛你不是兩三天,結果他的無謂導致另一個優秀的人闖入世界,隻得承認,他是曾經,另一個卻是永恒的唯一!誰都不曾代替。也許是因為自己渺小到可以忽略遺忘,而另一個優秀發亮的他卻常常把渺小的自己當作不可遺失的珍品,細心地嗬護。
從窗前靜坐,世界,絲毫沒有夏之絢爛可言,可卻以秋之靜美相稱,忽地一陣陰風刮過,飛得很高鳥兒一下子低空飛翔,蜻蜓越來越多,飛得很低很低,孩子們趁著這陣風,拿一根長線拴一個塑料袋,在風中奔跑,那是他們的風箏夢,即使跑得再累,滿頭大汗,依舊快樂地奔跑,抓住僅有的一點時間,毫不退縮地奔跑,一點一點的,雨。
從些許多的豆丁大的雨一下子演變成狂風暴雨,雨中的人急忙跑回家,越來越少,越來越少,直至無一身影。不一會兒雨小了,密密麻麻,有種衝到雨中的衝動。
少年時那是一個夏季,新轉來了一位優秀的他,很想跟他成為好朋友,所以在意他的一舉一動,在意他的喜怒哀樂,偶爾看不到他的笑容,便會偷偷地寫了一封信,等待沒人時交給他,借口卻那麼幼稚,後來也算是朋友吧,是個沉默寡言的朋友。階段考天空卻下著暴雨,考試完,雨早已停了,走出教室,伏在走廊,抬頭仰望,“哇!好美的藍天,要是有照相機就好了!”
“還不走啊!”他經過走廊時笑靨如花地問。
“看!美不美?”活躍的小心髒那麼快樂。
他的兄弟看了天空感歎:“哇!好美啊!”
他也看了看天空,揮動著手中的雨傘,笑著,“跟你一樣!”
汐兒懵懂地看著他消失在樓道拐角處,心中卻有莫名的快樂。後來的後來,他有了更好的朋友,包括女生,然每天能看到的就是,他們一起上學放學,一起談天說地!那樣的快樂,那樣的幸福,而自己是那麼的無助,那麼的孤獨。
再後來!不知不覺雨季已經開始了,卻在雨中的一個邂逅手忙腳亂地遇到了更優秀的另一個他。
“你沒事吧!”他笑著把汐兒從地上拉起來。
看到他的笑,心被觸動了一下,好溫暖的笑,外冷的表麵她能感受到他一顆熱騰騰的心,不善於表達的她羞澀的低下頭:“我,我沒事!”轉身就想離開的她被他的手拉住了。
“你的膝蓋擦傷了!”蹲下來用手輕輕的碰一下,她還是能感受到一點點的痛楚,小聲的歎息,“啊!”
“你在這裏等我一下!”他匆忙地跑開了。
看不到他臉上點點的悲哀的她悄悄的離開了,他回來時發現她不見了,找了很長時間才在無人的池塘邊發現她正坐在池塘邊小聲的抽泣,沒有雨傘,還在淋雨。跑過去,在她身邊坐下,“不開心的時候就看看天空,那裏有微笑!”
驚訝的看看他明明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的腳得處理一下!”他抬起她的腳放在自己腿上,用紙巾擦去血跡後慢慢的貼上創可貼。
“謝謝!”
“不用!交個朋友好嗎?”他的笑有一種魔力,可以溫暖她受傷的心。
看著他。
“怎麼了?”
“沒人主動跟我交過朋友,我以為,我以為,嗚嗚……”
“那我跟你交朋友好嗎?”
她點點頭。
“既然我們現在是朋友了,我的肩膀就永遠為你存留,可以讓你依靠!”看著她無比誠懇的說。
“謝謝你!嗚嗚……”
“哭吧!哭過了就會好一點的!”
第一次有人這麼對她說,也是第一次在別人麵前哭泣,也是第一次有人安慰自己。她的心悄悄的發了芽。
再到後來,一步步地走到今天。
那個他早已成為永久的過去式,後來聽說他考了哪個學校,跟某某在一起,做什麼工作,再再後來,就不知道了,因為,他若離去,便後會無期了,他並不重要了。而另一個他,到現在,還守候在自己身邊,愛得那麼的銘心刻骨,那麼地天荒地老,宇宙洪荒,所以她隻把自己的心完全地交出來給他,隻屬於他一個人的。
不知何時,回到現實卻發現自己在雨中淋濕了,哭了嗎?不知道!就算是,也是幸福地哭了,而不是留戀過去而淚了。
雨天是我放聲哭泣的時間,因為沒人能看見我心裏的思念。對著天空大喊:“伊晨軒!我想你了!”自己卻非常清楚他還在出差,寂寞的日子隻能在思念中度過,好久沒有過這種日子了,偶爾過過!還可以懷舊懷舊!算是吧。嗯!是!
小時候的天空,記憶中有點夢幻,想象天空飄浮的不是雲,是棉花糖,天空下雨會下棒棒糖,住在一間糖果屋,屋頂是巧克力蓋成的,房牆是奶油蛋糕……小時候總是做著美的夢。
從“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到“抬頭見老鼠,低頭見蟑螂!”我們慢慢地懂了。
有一天,我們,汐兒、柳茵、湘宜,窩在一室之內,不再幻想天空下糖果雨,白雲棉花糖,巧克力,奶油蛋糕屋……而是拿一張大大的草稿,冥思苦想地、處心積慮地繪畫我們未來的藍圖,一幢大別墅,嫁了三兄弟,有秋千,有咖啡屋,有遊泳池,一個是服裝設計師,一個是律師,一個是烹飪師……
於是夢很美好,卻支撐不了半個世紀,時間一過,所有的誓言不得不成為謊言,凋謝了那朵含苞待放卻從未綻放的花。於是夢又破碎了,無論再怎麼拚湊,也拚不回原來完好無痕的模樣,於是毅然放棄了。
嘴角微揚,才發現自己在榕樹下,伏著樹上坐在地上,陽光透過密密麻麻的樹葉,閃爍成零碎的陰影,世界那麼美,現在才發現。前方迎來幾個人,看似熟悉又帶著濃重的陌生感,隨著步伐的靠近才發現是小學最好的朋友,麵帶高興的背後,心中卻藏著陣陣隱痛的失落。彼此之間,從上中學後便感情開始由濃轉淡,她們永遠都在我之上,可想而預知,陽光下燦爛的微笑的人群中,她們的圈子,再也找不到我的足跡。
見麵第一句問候仍那麼生疏!“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你在幹什麼工作?”
並不想知道關於她們的一切,卻在不問之中自答了,對於那幾位女強人的問題,汐兒隻作了簡單的回複。
“很好!”
“自由職業!”
一陣閑談又把我們拉回小學時光。
“還記得我們上小學時總爭著幫老師打掃衛生嗎?”
“是啊!想想還真傻啊!”
汐兒附笑而不語。
“還有六一兒童節我們自編的舞蹈啊!”
“我們當時怎麼那麼天真呢?”
“老師還選了我們五個主持人!不過第五個是我跟老師推薦的,而且就是你,對吧!汐兒!”
汐兒笑著點點頭,回答一句,“那你記得當時你沒得獎狀後,向我們哭叫著說絕交嗎?”
這下有人難言了,“有嗎?我應該不會那麼小氣幼稚吧!嗬嗬!”
“可能我記錯了吧!也許那個人不是你!”
接著是一片沉默,為何那些美好的曾經會成為今天她們女強的笑料,真的無奈,回憶很可笑嗎?不!回憶是珍貴的。何必那麼自欺欺人地強顏歡笑呢?
是的,我們曾經笑著笑著就哭了,走著走著,就散了,這也許是預見今天的定局吧!如今走著走著,我們又散了,分手之後一個人待在房間靜坐,神失很恍惚。突然電話響了,回神拿過手機,看到屏幕上跳躍著“晨軒”兩個字,心血突然來潮,如同大雨將至,那麼潮濕,淚凝於眸,鼻子酸酸的,“患”上了哭腔,“喂……”
“汐兒!怎麼了!怎麼聽起來像哭似的!”電話那邊關心屢屢不斷的傳來。
“你什麼時候回來呀?”哭腔導致汐兒的聲音變得沙啞低沉,真揪人心。
“再過一個星期就可以回去了!”
“還要一個星期啊?嗚嗚……”她忍不住就隻好很幹脆地哭了出來。
“你怎麼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揪心的疼啊。
“誰敢欺負我呀!嗚嗚……”
“那怎麼了?”
“我在我家,爸媽去哥那住了,就剩我一個人,我一個人,一個人,你知道嗎?知道嗎?嗚嗚……”突然感覺好無力。
“我下個星期就回去了!沒事啦!多找朋友聊聊天嘛?”
“人家想你了嘛!哪有朋友可以找啊!”
“好好好!你乖!我很快就回去了!”
“你快點回來!嗚嗚……”
“好!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嗯!你陪我說說話吧!”
“好啊!”
其實晨軒正在美國機場,正準備飛回來,為什麼要說謊延長回來的時間,因為當一個孤單的人在想念另一個人時,當知道另一個人什麼時候回來時,日子越少就越難度過。
夜得好寂寞,天空懸掛著的星星一閃一閃的像在說什麼,汐趴在窗前,對著天空發呆。這樣的日子,除了寂寞,隻能歎氣了,“唉!唉!”
“如果還有明天……”手機響了。
無精打采地把手機移到耳邊,“喂……咦!怎麼沒聲音?”晃在眼前一看,哦,沒按接聽鍵,動手一按,“喂……”
“汐兒!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啊?”晨軒溫柔體貼的問候。
“啊?睡不著……你不也還沒睡嗎?”汐兒還死撐著快要下垂的眼簾,就是不想入眠。
“你快點去睡啊!”聲音有點滄桑的疲倦。
“晨……軒……”
“嗯……”
“你好像很困的樣子,怎麼還不睡?”
“你先睡我再睡!”
“好啊!啊啊啊……”汐兒打了個疲倦的哈欠,趴在窗台似乎睜不開眼了,也快失去知覺了。
“我唱首歌哄你睡好不?”那邊的晨軒也在馬不停蹄地趕回來早已弄得疲憊不堪了,卻還擔心汐兒睡不著,頂著所剩無幾的精力唱歌!
“好……啊……”汐兒閉著再也睜不開的眼睛,說的話都快沒聲音了,手裏的電話又緊握不鬆。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
天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拖著繁重疲憊不堪的身軀回到家,已是淩晨四點多了,發現門沒有鎖,輕輕推開門,將沉重的行李輕拿輕放,生怕一點動靜就會驚醒房間裏熟睡的汐兒!還沒來得及回房便先回浴室衝了個澡緩解身體疲勞,確實衝過澡後感覺好多了。穿了浴衣回到臥室,推開門驚訝地發現汐兒正趴在窗台上熟睡,月光下她的臉龐顯得滄桑美麗。小心把她抱到床上,關好窗戶,拉上窗簾,發現旁邊的手機還在跟自己通話中,微笑著掛斷。躺在她身邊,抱她在懷中。
夜得很安靜,靜得隻聽見兩人熟睡的微酣聲和心髒平靜跳動的頻率。
孤雁搏擊蒼穹,長鳴一聲破曉,天幕被拉開,一線陽光射出,刹那間,大地光彩重生,一片光明。窗外有鳥兒悅耳的歌唱。
睜開眼,看看表,7點半,雖還是疲意殘餘未褪,可不得不舍棄那張軟棉棉的床,隻是還得脫離懷中的汐兒,見她正把頭埋在他懷裏睡正香,他嘴角上揚,在她額頭上吻一下,小心地扳開她抱緊自己的手,立刻速度地抱枕頭換給她抱。
花了半個鍾頭多的時間做好早餐,走進房間發現她還沒醒,突然眼睛一轉,微笑上浮,心裏又有了新的主意,先把汐兒的手機鈴聲調到最大格檔後,躲在門後麵,撥通了汐兒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