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牙戟。”
宮孤月的聲音徐徐出現在此方天地,而他決絕的目光,也在凝練的月華中,凸顯無疑,再如何閃耀的光芒也無法掩蓋起來。
便如同易簡,一樣的目光,任憑陽炎之輝,又如何掩其光彩,那不是其他的光澤,皆是為守護而存在的覺悟。
或許在這一刻,他們兩人才覺得,原來對方的內心,是那麼渴望某個人的生,哪怕自己為之而死……
直到兩道光華相交,這片寂夜下的荒原才耀起此言的光芒,而那道光芒竟是倏然隨著一聲龍吟,消散不見,如此的力量,卻為何消失得這般迅捷,亦或是,巔峰的一劍,轉瞬便已落幕。
“這……”容宜頗為驚愕,完全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好!他們兩人都收了劍,月兒有危險!”馬車中的女子驚叫一聲,倏忽間,便如幽寰,刹那間已經掠向大戰之處,等容宜反應過來時,那道紫衣倩影已經漸行漸遠。
“糟糕,宮主的身體可不能再出手!”容宜大驚失色,忙是催促著眾人迅速跟上,若是宮主出了什麼事,她們後悔也來不及。
且來說說,易簡與宮孤月二人又是怎麼一回事?其實道理很簡單,就是兩人讀懂了對方眼中的信息,突然覺得這些年來偏執的追逐,於此刻有了互相明了的知己。
同時收招是非常危險的事情,因為自己一旦收招,若對方沒收,豈不是將性命交在一個生死相搏的對手手中?但是,也不知道兩人是如何得到的默契和信任,最後驚天動地的對碰,變成了兩把長劍最為純粹的對擊。
劍身相互交戈,兩把劍再沒有了一點力量,而一上一下的兩人,如同凝固的冰雕,死氣彌漫。
冷厲的夜風吹刮而過,幾滴溫熱的鮮血滴落在易簡的臉上,然後便是宮孤月無力地跌落下來,易簡長歎一聲,伸出手,剛巧把跌倒的宮孤月抱住,這一場對決,是自己贏了,但是對方是個值得尊重的對手。
易簡將宮孤月放下,宮孤月踉蹌地退後幾步,麵色蒼白,卻依舊氣質不減,衣衫整潔。
“你贏了……”宮孤月不甘心地望著他,疲憊地擦著自己嘴角的血跡。
“如果那一招碰上,鹿死誰手,猶未可知。”易簡也是把自己臉上所滴到的宮孤月的血擦去。
“我可不會找這種借口,輸便是輸,我無話可說。”宮孤月冷哼一聲,絲毫不領易簡所言開脫之語,他不會感激,相反,會覺得易簡這是刻意的侮辱,誰讓易簡本來就是那種天生喜歡落井下石之人呢。
“我還是那句話,你是目前為止我見過的最厲害的家夥,能夠把屢次把我逼到絕境,你是第一個。”易簡如是說。
“哼,你也無須再多言,要殺便殺,我絕不會容你任何侮辱。”宮孤月冷冷道。
“我又何必殺你,雖然你的出現給我帶來了很大的麻煩,而且在這之前,我也有想過幹脆把你幹掉,也省下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不過,在剛才我突然覺得,都是為了守護而存在,我也沒必要再去爭鬥什麼。”
“都是為了守護而存在,沒必要去爭鬥……”宮孤月喃喃自語。
“就這樣吧,我走了。”說罷,易簡便聳聳肩,準備收劍離去。
“等等!你不能走!”宮孤月突然上前,阻止易簡離去。
“你又想……”
突然易簡覺得背脊發涼,一股絲毫不亞於宮孤月的劍氣猛然襲來,而此刻的宮孤月突然吼起來:“洛姐不可!”
宮孤月的呼聲卻並沒有阻斷這一劍的來襲,易簡麵色一凝,若不是全力去接,這一劍,他必死無疑!
他看到眼前急速襲來的一把細劍,月華之下,竟是比宮孤月的劍還要銀亮,而順著銀白漂亮的劍身而去,握著劍柄的是一隻纖細的手,而與皓腕相依的,是劍柄上那道彎月,易簡突然晃神,甚至以為是宮孤月涅槃攻來,但是再望去時,卻是一團紫意錦簇間,傾城淡薄的蒼白容顏,充滿著令人心疼的憔悴,那對傾盡天下的絕色美眸,決絕而不容任何染指她最寶貴的一切。
眼看著易簡居然毫無保留的全力迎擊,宮孤月雖然知道他也是無奈之舉,可是他又如何能看著自己心愛之人與易簡這樣的敵人去交手呢?
當下,宮孤月再不猶豫,手持細劍,霍然隨著紫衣女子一道攻來,易簡大驚失色,宮孤月與女子的攻勢居然如此契合,毫無瑕疵。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