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小艇在緩緩地劃動著,小艇上坐著孟子夫舅舅、王陽叔叔,還有“超星組合”的三名成員,他們圍繞著憨憨一家轉了一圈。悲壯的場麵,讓所有的人都默默無語。
“超星組合”的三名成員還試圖把帶來的一些消炎藥,倒在憨憨媽媽和小憨憨身上。雖然他們知道,這樣做根本就無濟於事,那本來為人類治療蚊叮蟲咬的一點消炎藥抹在龐大的鯨身上,恐怕一丁點兒效果都沒有。但他們還是忍不住要這樣做,就算是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吧。好在孟子夫舅舅告訴他們,憨憨媽媽雖然也傷得厲害,但沒有生命危險。小憨憨傷得輕,當然更談不上生命危險。而且鯨的傷口愈合速度是很快的,用不了多久,它們就會行動如初了。可惜的是,憨憨爸爸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晚上,陶淘把自己一個人關在艙房裏,又開始寫了起來。但跟往常不同的是,這回他思緒紛亂,心頭總被一種沉甸甸的東西壓著,壓得他透不過氣來,壓得他根本無法輕鬆地打字。是什麼呢?是悲壯?是責任?還是對生命的思索?他說不清。反正這個一向活潑好動、膽大包天,甚至把惡作劇當作家常便飯的小小少年,第一次如此嚴肅地思索著。
在電腦前坐了良久,陶淘終於打下第一行字:生命是什麼?可是打完這行字之後,他便再也打不下去了。生命到底是什麼呢?他隻覺得模模糊糊、懵懵懂懂。也許,這個話題對現在的他來說,早了點,也沉重了點,可是他已經開始思索了。
我們的小男子漢徹底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來亞羅灣的另一個重要目的,原本是要把考察座頭鯨的活動經曆炫耀給全班同學看,並由此博得班花米香香的關注。現在,這個心思早飛到九霄雲外去了。若幹年後,他如果還能僥幸回憶起這個心思,一定會覺得十分好笑,甚至會覺得不可思議。
哎,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子,心思就是這樣好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