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牧掏出一顆糖,剝開糖衣,拿出一本小說,美滋滋的看起來。
一個時辰後,道牧正看得起勁,“來了,怎麼不叫醒老爹?”牧蒼在搖椅上轉過身,直視道牧,聲音略顯得有些嘶啞。
“孩兒見老爹終日勞累為福澤眾生,難得有休息時間,便不願打擾你休息,反正道兒閑著也是閑著。”道牧笑答,燦爛笑容,那般真摯。
“喲嗬,吾兒長大了,會心疼家人咯。”牧蒼拍著自己圓滾滾肚子,眼睛本來就眯成縫,這一笑已找不到哪裏是眼睛,哪裏是皺紋。“你可知為父找你有何事嗎?”
“老爹一定是覺得孩兒長大了,老爹準備把一部分家業給孩兒來敗壞。”道牧笑嘻嘻,卻猛的想起,昨日與老姐的旖旎,兩眼頓時湧出一股熱流,身體搖搖晃晃,若非口中有糖,定是又暈過去。
“你呀你,我該說你什麼好呢。”牧蒼對於道牧的玩笑話不以為然,平日在家時間不多,孩子已經步入青春期,昨日之事,他已經聽說,“十二歲後,你該有自己的人生規劃和方向了,當年老爹六歲便立下理想,而你現在十二歲,是否可以跟老爹說你一下你的人生目標。”
聞言,道牧眉頭微皺,閉上書,托著下巴,臉上的笑容漸消,陷入沉思。
不知過了多久,他揚起手中小說,卻是一本《牛郎織女新說》,作者佚名。
“孩兒曾記得老爹跟我說過,你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娶得老媽這樣的奇女子,盡管爹娘沒能夠生養,卻有了孩兒和老姐,足以含笑九泉。
還清楚記得老爹曾酒後跟我吐言,人生最大的夢想就是窺得天地的道理,娶得織天仙女,突破天牧,斬獲仙班,成為一代仙牧,讓牽牛星洗去鉛華,化作一顆仙星,為我牧道人正名。
自那以後,孩兒專注探究牛郎織女的傳說,越來越覺得牛郎織女背後的真相神秘而有趣。孩兒的理想很簡單,替老爹完成未完成的夢想,娶那織天仙女,讓她稱你做爹爹,服侍你和老媽。
雖然我無法修行,但是我可以用我的方式為牽牛星找到一條新的出路。隻要有家人在我身邊,我就有無限動力。”
“你這小子在為自己不務正業看小說找理由吧!”牧蒼本來聽得起勁,突然對道牧擠眉弄眼,語氣做作且惡劣,“你敢說不是,敢騙你老子,我定抽死你!你也不小了,別整天看這種不三不四的小說,生這種虛無的白日夢,且還扯上你老子!我怎不記得自己有此言。”
道牧背敢冰寒,卻臉露詭笑,怎會不知老媽此時定在自己身後,如此嚴峻的情況之下,道牧怎會與這樣的人“同流合汙”,卻見他猛站起身,右手狠拍自己的胸部,口含浩然氣,義正言辭。
“老爹,你何時見過孩兒看過很多小說,我那書房盡是各種流派書畫,史記古文。孩兒自知無法同老爹老媽老姐那般修道,可孩兒擁有一雙玄妙眼,完全可以利用這個優勢像老爹那樣造福蒼生。
況且,那牛郎當年遇到織女前,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放牛娃,直至遇那織女,這才成長為一尊大牧,盡管如此,他的實力也不比老爹強到哪裏去,他卻俘獲織女芳心。
孩兒現今十二旬,便已經把謫仙城的女孩迷得不行。孩兒堅信,能把織女迷得團團轉,一定能完成老爹未完成的夢想,把那織女摘下凡塵,伺候老爹老媽,讓她給孩兒生八九個娃娃,讓老媽抱孫兒,每天樂嗬嗬,享那天倫樂趣……”
道牧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大聲激昂,引來不少人觀望,牧蒼聽得熱血沸騰,差點不顧自己妻子,拍手叫好。
“啪!”一聲脆響,身後站了許久的穆清,毫不客氣給道牧腦背一巴掌,疼得道牧哎喲喲亂叫。
“可把你能得!好的不學,淨是跟李家那小胖墩學壞的!你這小子若是再跟小胖墩一起玩下去,遲早變成一紈絝子弟,禍害別家姑娘!”穆清寒臉怒斥。“瞧你這熊樣,你跟人家牛郎天差地別。”
“我倒是想禍害呀,可是沒人教我……”道牧低頭看腳,嘟嘟噥噥,細小如蚊。
“你說什麼?!”穆清為劍修,怎聽不清楚,見她挽起袖子就掐住道牧大耳朵,“那你告訴你老媽,是誰教你偷看你老姐洗澡的?喲,不說還好,一說我就想笑呢,世間還有人暈奶,天下這等奇事竟發生在我寶貝兒子身上。”穆清眉眼生戲,話語怪腔怪調,惹得牧蒼笑出聲。
“啊……”道牧一陣哀嚎,低垂俊臉紅勝熟透蘋果,那頭都快埋進胸裏,“老媽,你別再說了!孩兒知道錯了!這是秘密,老媽切莫跟別人講!”
“好了,好了,這孩子知道錯了,你就別把這種讓人糗得要自殺的事情說出來。換做是我,我直接找塊豆腐撞死算了,怎會有這種奇怪的毛病。”牧蒼幸災樂禍,肥手“咚咚”拍大肚羅,身下躺椅痛吱不絕,“宇宙之大,無奇不有。”
牧蒼若不開口說話還好,這話一出,穆清直接將矛頭指向牧蒼,穆清修為可不比牧蒼低,手腳並用,牧蒼哀嚎連連,不過須臾就認慫求饒。
其樂融融一家人。
“老爹,老媽,我去城主府請人!”道牧見機撒腿就跑,別看老媽平時對他寵得不得了,但教訓人來,從不手軟。
牧蒼富態相,彌勒佛,樂嗬嗬模樣,很多時候十分嚴厲,但是從未動手,甚至都沒罵過兩姐弟,倒是老媽平時把兩姐弟寵上天,可是一旦做錯事,觸犯了底線,教訓起來,絕不含糊。
就這奇怪四口人,組成了一個令人豔羨的奇怪家庭。
時候尚早,道牧並不著急去城主府,難得出街,自是要好好在街上掏寶才是。
“嘶!”半路心髒突然收縮,道牧倒吸一口冷氣,兩眼灼熱似火,狂跳不止。心髒不知為何比任何時候跳得都要用力,好似要衝破這個身體。
突如其來的變故瞬間抽幹道牧全身氣力,讓其無力的跪在地上,晶瑩的淚水不受控製狂流,理智開始被吞噬,心中暗怵,“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