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夢樓一直是江南眾人所熟知的,不僅是因為江南的三大名妓出於此樓,更因為此樓的老板對姑娘的好。如果有姑娘看上了玩客,而玩客也願意娶這名姑娘,那老板就會讓姑娘風風光光地嫁了,還送上一大堆的嫁妝。如果有姑娘想贖身,卻沒有銀子,老板也不計較,也會順了她的意。
三大名妓——白荷、杜蘭、林月眉更是讓人欽慕,她們可以說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要見她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必須答出了她們的問題才可以。也不知是老板疼她們,還是寵她們,抑或是出於其它原因,她們一天要接的客人由她們自主安排。
如果說江南還有什麼是眾所周知的,那就是韓柳兩家大戶人家了,兩家隔鄰相居,且都是樂善好施之輩。韓家有兩個兒子,大兒子韓少軒是個經商奇才,才短短幾年,就將他家的事業擴展至全國。小兒子韓少逸小的時候一直身染疾病,直到幾年前才徹底痊愈。柳家有一個兒子和女兒,哥哥是經商的,在商場上也算個人物,妹妹的醫術很棒,人稱“女神醫”。至於其他的,眾人就不知了,因為他們很少見到柳家千金柳欣雨,倒是常見到柳家公子柳靖磊。
韓家——
“少逸,我見到三大名妓之一的白荷了!”隻見一位公子匆匆奔向韓二公子的書房,還一邊喊著。
書房裏的少逸不禁揉了下眉頭,她還是一點沒變,不出所料,他的房門被她給撞開了,明明是個公子怎麼變成小姐了?的確,“他”是女扮男裝的柳家千金。
“少逸,我見到白荷了!”衝進書房的柳家千金氣一點也不喘,還找了個位置坐下。
“是嗎?”淡淡地回應,他對她所說的保持懷疑;對她的醫術,他是絕對不懷疑的,可對她的才學,他不得不懷疑了,一個對醫術的喜好勝過一切的人,哪還有時間去理會所謂的詩詞歌賦或是琴棋一類的東西。
“什麼是嗎!而是確確實實的。我跟你說,那白荷真是個美人胚子,才學更是一流,韓大哥真是好眼光!”欣雨欣喜地說道,真不愧是她一眼相中並親自用心栽培的。眾人隻知道她是柳家千金,卻不知道她還是春夢樓的幕後老板。
“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問問韓大哥他是怎麼遇上白荷姐並與她相戀的。對了,少逸,美珍姐她人呢?”林美珍是表小姐,說起來還真是挺可憐的,從小父母雙亡,後被韓家老爺韓傑和妻子林心蘭接來一起生活,並請老師教她琴棋書畫。她也可以說是個才女,而韓家二少從小就喜歡她,而她也喜歡和他在一起,他們是韓家看好的一對,至少欣雨是這樣認為的。
“白荷姐真的一點也不輸美珍姐,說真的,我倒是覺得白荷姐比較漂亮一點。”欣雨一點也不管少逸有沒有理她,隻管自己說著,也沒發現少逸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欣雨,夠了!”她憑什麼將美珍跟一個青樓女子作比較,憑什麼貶低美珍,冷冷的嗓音裏有著絕對的憤怒,而欣雨自然聽出來了,隻是她不明白自己哪裏惹到他了,他怎麼生氣了?回想自己所說的話,並沒有哪裏不對呀!
“算了,我先回去了。若是讓娘看到我這打扮,又要傷心了!”說完,便起身離開了,而他隻是注視著她的背影。
多少年了,他都隻是注視著她的背影,她一年隻有半年左右的時間是呆在家裏的,而其餘半年的時間,他就不清楚了。以靖磊的說法,她是呆在靈山,她學醫的地方,一個她總說臥虎藏龍的地方。而靈山有什麼是韓柳兩家共知的便是洛狂了。
每一年每一年,她的出現是突然的,而她的離去也是突然的。隻是她每次在離開前的幾天,都會知會他一聲,,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確切離開的日子,有時候興致來了,半夜就走人了。對她,他是有怨的,但更多的是掛念,他常常會擔心她一個人在外麵有沒有受委屈,抑或是會不會遭遇不幸。為什麼會產生如此矛盾的想法呢,他從來不曾深究過。總而言之,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是特別的。
他們兩人相處的時候,總是她一個人不停地講,而他在那靜靜地聽著。每一年每一年,她總是會告訴他她的所見所聞,可是不管是什麼事情,她的話題中總少不了她的二師兄洛狂。依她的講法,那是個集武學、才學一身的神奇男子,是個能讓女人輕易愛慕上的男子。每一次每一次,他總能在她的話語中察覺到她的那份少女情懷。
每一年每一年她都會回來,依她的講法是她放心不下體弱的他,她習慣回來照顧他一段時間,看著他從一個病人逐漸成為一個健康的人,這一直以來是她最快樂的事情。可是在她及笄那一年,她整整一年沒回來,是因為她二師兄帶她去雲遊四海了,那一年是他隔了最久的一段時間沒見到她,總忘不了自己那一年複雜的心情。那一年,他不得不正視自己的感情,對她不是一種習慣,而是一種刻骨銘心地愛戀。
他的生活中原沒有她的存在,是她自己闖進來的。在他小的時候,對柳家千金隻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在他十二歲那一年,他才真正見到了她。
他記得那一年正值過年,柳家千金也被接了回來,聽說她四歲開始就被送去靈山了,直到如今已整整四年了,她才第一次被家人給接了回來。說起來,她應該對自己的家挺陌生的,可聽說她回來後,一點也不見得生疏,和家人以及下人相處得很好。聽說她小小年紀,醫術已經挺不錯了,聽說……所有的所有,他都是聽來的,對她,他隻能說真的隻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
那一天,家裏來了好多的客人,有很多的小孩在他家的梅園遊玩,他們玩得很開心,而他卻隻能呆在一旁看他們玩耍。其實他也很想和他們一起玩,但不行,他的身體不允許,所以他隻能在一旁偷偷羨慕著。
欣雨很不開心地走進梅園,早上出門的時候,娘還答應她讓她陪在身邊的,可一進韓家大門,就讓她去找哥哥一起玩,實在是太不應該了,大人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呢,還說哥哥在梅園,讓她自己去找,等開飯的時候才能回去,說什麼和大家熟悉熟悉以後也好有個伴。她才沒那麼傻的乖乖聽娘的話,早上出門時她就藏了本醫書在身上,若找不到哥哥她就找個安靜的角落看書去。
一進梅園,欣雨就看到一群孩子在那裏嬉鬧,可當中根本就沒有柳靖磊,娘分明在說謊。不管了,她要找個地方看書去,這一次回去,她一定要讓二師兄刮目相看,每次他都笑話她,連師父都誇讚她,就隻有他,老拆她的台。回去以後,她一定要讓二師兄後悔,後悔自己不該那樣笑她。欣雨腦海裏不禁想著二師兄給自己道歉的畫麵,一個人站在那裏傻傻地笑著。
這時空中突然飛來一塊小石子直朝欣雨地方向而去,而欣雨卻還沉思在自己的幻想中,少逸卻看到了,眼看石子就要砸中欣雨的腦袋了。他突然大喊:“小心!”與此同時,欣雨被人及時地拉開了,看到這一幕少逸放下了心,是誰那麼突然出現救了欣雨的呢?是少軒,韓家的大少爺。
“靖磊,這次你太不小心了,差點砸到人!”少軒看向迎麵而來地柳靖磊。
“是嗎,她沒事吧?”看向少軒懷中的人兒,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由於欣雨世背對著靖磊,所以他也就沒發現那人是他的妹妹。
被靖磊這麼一問,少軒才看向懷中的人兒,隻見她一點反應也沒有,該不會嚇壞了吧?欣雨一直是低著頭的,也一直沒察覺到自己剛才的危機,仍舊沉迷在自己的思緒裏。
“小妹妹,你沒事吧?”少軒放開懷中的人兒,蹲下身輕輕問道,欣雨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小妹妹你是不是嚇到了,你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依舊是輕聲細語的,欣雨覺得自己的耳邊嗡嗡響,不禁抬頭看了下,怎麼大家都圍著自己呢?
“發生什麼事了嗎?”看向眼前的大哥哥,他看上去很可親,給人一種很好相處的感覺。
“沒事!”既然她什麼也不知道,那也不必說了,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那他們為什麼都看著我呢?”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以她在靈山的經驗可知。若是沒事,師兄弟、師姐妹們是不會圍在一起的,而現在,大家都圍成堆了,怎麼可能會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