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壓壓的雲在高空翻滾著,將陽光遮擋得不留一絲一縷痕跡。風凜冽著,吹拂著正將走上荒瘠命運的大地,仿佛知曉了自己不久後光景的這片草原上的那位數不多的生靈,在枯槁泛黃的顏色中搖曳著幹癟的枝葉。
莫斯比特——作為費羅帝國和康格裏芬王國的交界地域,一直便是兩者交戰用以獻祭的犧牲品。而此時,本是因為戰事頻頻而不富饒的地段裏僅有的能稱的上城鎮的幾處早已成為鬼鎮,了無人煙。隻有周邊荒僻的小村莊裏還有些許人氣,這並非是處於眷戀故土,如果有足夠的經濟條件並且能夠破碎根深於靈魂深處的奴性的話,這些村民也不會留在這個多事之地。這一切比之以往更要悲涼的場景預示著即將開始的一場鏖戰——兩個國家決一死戰的開端。不再維持著東西兩地的平衡,全麵戰事即將展開,此處便是戰火燃燒的起點。
此刻,於此地某處高坡之上,一隊人馬置身於此,站在最前的是一騎著有著獨角和雪白雙翼的戰馬身披白銀戰甲的男人。器宇軒昂,背脊繃得筆直,粗獷的麵相,剛硬,目光有神,像是鷹隼一般,俯瞰著自己麵前那一片即將被鐵騎撻伐的領域。而他的身後則是數以萬計的鐵血大軍。而在那人群之中間或摻雜著戰爭機器——那是利用具有強大魔能的魔晶運行起來的戰爭器具,包含著擁有一擊爆破千軍能力的魔能巨炮,高達數十米的行動戰甲還有披著厚重裝甲的戰車……在這個世界,以魔法為能源的戰具成為戰爭中的決勝的關鍵之一。
在遠處的森林中,一棵不知道生存了多少年的老樹的足有蠻獸粗細的粗壯枝幹上站著四個披著白色長袍的人。四人身上的白袍後背處都有著玄奧的金色法文,唯一的區別便是刻印在其下麵的附屬文理,一個是太陽一個是月,另外的兩個卻是羽翼。圖案是羽翼的兩人筆直的站在上麵,如履平地,雙手擎著金製的單筒望遠鏡。
“那是費羅帝國的帝神級將領?凱瑟?費格林?”遙遙的指著那抹騎著獨角戰馬的人影,其中一個有著羽翼刻紋的人問道。
“嗯——,沒想到這次是他負責的主翼,他不是被調遣去東格了嗎?居然被調回來了,看來費羅帝國可真是對康格裏芬勢在必得了啊。”另一個有著羽翼刻紋的人應答道。近處一看便會發現這兩個人居然是雙生子,有著一模一樣略現老態的麵孔。
“也是爭鬥了多少年了,結束這種爭鬥的局麵,實現統一的話對兩國的居民未必不是好事兒啊。”
“嗬——”隻是嗤笑一聲,站在樹蔭裏的袍子上刻印著太陽的男人卻是沒有再說什麼。
完全沒有在意樹蔭裏的男人的態度,像是習慣了一般,雙胞胎的另一人轉移了話題,不過明顯找錯了對象。“哎,好久沒有看到這樣大規模的戰爭了啊,也是蠻讓人心情澎湃的,你覺得呢,斯維拉。”搓著雙掌,回頭笑著看向那個將全身都隱藏在袍子裏的男人,卻是撞了一鼻子灰。斯維拉,正是那個背後有著月的刻印的人。
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是自嘲還是因為別的,嗤笑了一聲。
視線拉到另一邊,那是康格裏芬王國那邊的陣列,同樣是人數完全不可能一下子計算出來,但不同於費羅帝國那邊的騎兵百萬,更多的是陸戰兵還有拿著各色權杖的法師,以及裝備精良的弓箭手。這也體現了兩個大國之間的實力側重的不同——位於西方的費羅是戰士之國,而位於東側的康格裏芬則是以法師著稱的國家。同位於西大陸的東側地域的兩個大國之間摩擦不斷,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費羅帝國國力一點點在他的鐵血手腕下增長壯大,成為了淩駕於康格裏芬王國的存在。不單單是領土上的壓製,政治經濟上的實力都遠超對方。加之王國本身的墮落,其被費羅帝國吞並的命運不可避免,而這樣的命運一直遲遲沒有發生的原因卻是在於康格裏芬國土西南側的聖地——聖宸之域——光明教廷的直轄區域。由於忌憚著這個龐然大物費羅帝國才一直沒有動手,而這次的全麵侵略也是在多年的爭取之下得到光明教廷相關“協議”才能夠實行。
“德弗勒斯,費羅這次還是一般般嘛,說是要拿下我們康格裏芬,就帶了這些兵力?這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一名身著金光燦爛的青年男子大聲說著,“你說他們是不是太可笑了,****統治一個國家的帝王的輕敵?看來這次帝國注定慘敗啊,你說是吧,德弗勒斯。”
身旁身著漆黑色鎧甲的男人麵無表情,粗獷的眉毛緊皺。五官刀削一般,深刻,嚴肅甚至可以稱之為死板。身材高大壯碩,卻又不是誇張,這在康格裏芬確實是很少見的,像這樣的精通武技的人。
此次他是負責王國右翼軍的,完全沒有按照最佳的部署,卻是陪著這個要長長見識的王國大皇子,這樣便使得勝利的幾率更加渺茫。心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作為王國的第一戰士,也是少見的魔武均是有極深造詣的英雄級人物卻是被安排在此,不單單是為了自己蒙受這無妄之災,更是為了這個國家的命途多舛。不過不論心中怎樣掙紮,作為一名衷心於王國的臣子,沉默順從才是正確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