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馥略思索:“還行,他尚未背叛熏池時,我們有時會一塊兒談天。怎麼了?”
狐九縱將一雙藍瞳轉向窗外陽光,搖了搖頭。
片刻笑道:“沒什麼。”
待夜深了,兩人換上一身漆黑的夜行服,躡手躡腳出了水鹿宮。
狐九縱望著立在樹影底下,九條白尾巴卻發出微微光芒的東馥道:“你這個身軀很煩人啊,怎麼一片漆黑還自帶夜光?”
東馥也是無奈:“昨夜我沒注意,的確是很煩人,大約九尾族的靈氣很盛吧。”說著,用手抓著尾巴想要往褲子裏塞,狐九縱將她阻止了,道:“不然這樣,你變成九尾狐原身吧,小小的一團白色,反而沒如今這麼大九條尾巴顯眼。”
話落眼前銀光一閃,東馥果真很聽話地現出了影鵲的原型,一隻漂亮的九尾狐,身周有微弱的銀光閃動。
“好啦。”狐九縱將她抱起來,手指撫過順滑的白毛:“我們從哪裏開始呢?”
“之前畫的地圖你可有帶上?”東馥在她臂彎裏探出狐狸頭來,咱們分頭行動,我先去熏池的書房看看,你就按照我在地圖上標示出來的地方,一個個找。”
狐九縱應了聲,飛身躍起,在躍到最高點時又似一道流星般落向不遠處的水晶瓦,踏在上麵後又是一躍,如此反複,不多時已離開水鹿宮很遠的距離。
東馥伸著脖子去看熏池寢宮的燈燭是否滅了,一看正和她意,果真是一片漆黑的。
狐九縱將她放在了九疊閣的屋頂上,自個兒倒像個真正的刺客一般消失在夜色裏,東馥在水晶瓦上聽了半天的動靜,跳下了屋頂。
這九疊閣就是熏池平日裏看書寫字的地方,其實說是書房,倒不如說是個偶爾被光顧的擺設,熏池這人喜好的是歌舞,是晃動的光影,鮮少見他一頭紮在書海裏,倒是經常在大殿中坐得老高,看下頭一眾舞娘跳得彩光浮動。
這書房,東馥來的次數也不多。
她其實想將這地方排除的,但是記得從前來的時候,這宮殿裏一處供熏池歇息的房間中似乎有麵很奇怪的牆,若是從外頭看,這房間應當更大些才是,不應當是一堵沒有門的牆壁,且沒有窗戶,弄不懂是個什麼格局。
但如今一想,那牆後頭應當是有個什麼暗房的,或許就是藏著那件寶物也說不定。
且最重要的是,一旦入夜了,這九疊閣門口是沒有侍衛守著的。
眼下她跑到殿門口,現了人形,卻見那門口竟有片小小的水潭,大概也就是臉盆大小,裏頭還長了一朵粉紅的蓮花與一片碧綠碧綠的蓮葉。
她盯著那花葉,有些犯懵。
但也沒想太多東西,抬腳便往殿門過去,跨過了那蓮花。豈料腳丫子剛落地,卻隻覺耳朵裏一陣嗡嗡低鳴,眼前畫麵像是化在大雨裏的顏料般融成一團灰撲撲的色彩,腳下也是一空,整個人掉了下去。
下墜時,隱約聽見一聲驚呼。
不是她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