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書榆猛然睜開眼,一動也不敢動,隻小心翼翼地轉動著眼睛打四周,半天才鬆了口氣,還好隻是個夢,方才前世父母的哀傷、無緣見麵的孩子的哭嚎、丈夫的冷漠出軌、同事的憐憫及幸災樂禍與四水鎮眾多亡魂慘叫的情景交織在了一起,還真是一場名副其實地噩夢。*****$******
也不知怎麼的,自從四水鎮被屠舊事重提,她已經連續幾天都被噩夢驚醒,可是白天又不曾想過這些事,為何晚上還會不由自主地夢到這些事情呢?
聽著耳畔傳來的沉穩呼吸聲,穆書榆徹底安穩下來,秦承釋已經一連五日都宿在自己這裏了,雖說她有些疲於應付,但有他在自己身邊也有些好處,至少自己被嚇醒之後不用驚動如蘭如意進來。
輕輕地歎了口氣,又翻了個身,穆書榆閉眼皺眉,接下來又要無眠到天亮了。
“太妃,皇後派人來說請您過去呢。”如意邊為穆書榆梳頭邊說。
“知道了,你動作快些吧。”
裝束妥當後,穆書榆便帶人去了永華宮。
“太妃請坐,你這臉色可比前些日子差多了,怎麼這樣蒼白,別是病了吧?”皇後仔細瞧了瞧穆書榆,有些擔心。
穆書榆搖頭:“謝皇後娘娘關懷,臣妾隻是這幾日未曾睡好,不礙事的。”
穆書榆剛一說完就覺得自己這話說得不妥,這樣說皇後說不定就誤會自己是在挑釁了,真是腦子不清醒就容易出錯兒。
誰知皇後卻不在意:“沒事就好,你和本宮不一樣,你還年輕,本宮是個不中用的人,隻求死後皇上能賜孝賢二字便知足了。”
“皇後娘娘風華正茂,哪裏就談到身後名,快別想這些了。”
皇後笑道:“可不是呢,這就亂說起來了。不過你既是晚上歇息不好,依本宮看還是先請皇上去別處安歇吧,這樣你也能好好歇一歇。”
穆書榆頓了頓:“謝皇後娘娘體恤,臣妾無地自容。”
穆書榆心裏其實是矛盾的,她是真不想走上這條與人共侍一夫的路,但也清楚不可能永遠這樣下去。但現在這情況也容不得她多想,反正早晚也是這回事,不如撇開私人情緒認真籌劃,若是能讓穆書燕侍寢則是最好不過。
正想著怎樣提出這個建議時,又有宮女來報,說淑妃等一幹妃嬪已經到了外麵,皇後趕緊讓請進來,穆書榆隻好起身迎接。
各自問安落座後,淑妃斜眼看著穆書榆譏笑:“真是難為太妃了,每日伴駕還能這樣早早過來給皇後娘娘請安,竟比我們這些正頭姐妹還殷勤周到呢,難怪皇上與皇後娘娘都喜歡,太妃確實會做人。”
這就算開始打擂台了?穆書榆聽了淑妃的話臉上沒什麼表情:“淑妃娘娘的誇獎臣妾不敢當,臣妾也無非是秉承用心二字罷了,有了這兩個字皇上、皇後娘娘自然是歡喜的。”
“誰誇你了?太妃還是自重些才好,您畢竟是太妃!”淑妃特意重重強調了太妃兩個字。
穆書榆故作不懂:“這可奇了,難不成會做人不是誇獎?臣妾一向以為懂事理、辨是非、良心正、寬待人便是會做人,難不成淑妃娘娘所說的會做人不是這個意思,竟是譏諷我來著?”
淑妃冷笑還要再說,皇後卻抬手製止:“好啦,都不要再說了,淑妃你也不要多想,太妃可是一心為你好呢。”
“皇後娘娘快別哄臣妾了。”淑妃壓根兒不信。
皇後微微一笑:“本宮還能哄你,你們沒進來之前太妃就說讓皇上今兒晚上到你那兒去歇著呢,你說這是不是為你好?”
淑妃頓時就愣了,雖是一臉懷疑但也終於肯用正眼看穆書榆了。
皇後就是皇後,總能三言兩語便將人推到風口浪尖,穆書榆心裏苦笑,麵兒上卻極是配合:“哪是臣妾說的,是皇上也想念淑妃娘娘了,天天都念著呢。”
皇後也看向穆書榆,滿意地點頭笑了,穆書榆也回以一笑。
淑妃臉上這才放了晴兒,也不再理會穆書榆隻與皇後說話,穆書穆抽空兒看了看穆書燕,隻見她也正瞧著自己,眼裏全是抱怨,隻能歎氣,自己可是確實想幫忙,無奈讓皇後給攪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