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熟悉的陌生人(1 / 3)

隔世追“凶”(冬雲)

楔子 生死輪回

諸惡莫作,歲歲平安;眾善奉行,年年如意;生死輪回,果報自受。一個人生下來就有命運,對於起心動念、吉凶禍福的這些因緣果報,絲毫不爽。

在茫茫人海之中,有很多明明是完全陌生的人,卻在初次見麵的時候,雙方都隱隱約約地覺得好像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總覺得對方很麵熟,或者是很有親切感,但暗地裏反複思量,就是想不起彼此在何時何地曾經見過麵或是有過接觸。

人與人之間的相遇相知相識,都是命運在冥冥之中早已經安排好的。今生在你身邊的人,也許前世是你的親朋好友,或許前世是你的親密愛侶,更有可能在前世是你的夙世仇敵。

有人會說,既然那些都已經是屬於前世的事情了,那就讓它無聲無息地永久埋葬在過去好了,今生又何必去苦苦追尋,去刻意想起那些經已過去的陳年舊事呢?

可是人世間卻偏偏有很多的人和事,都是無法輕易地隨著物換星移而被掩埋,也無法那麼簡單地讓一切隨著時間而消逝。

在那不可預知的命運的安排之下,前世的人在今生再度相遇,隔世的再次聚首,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糾葛,將引發今生更多、更深的愛恨情仇……

位於市區最繁華的商業中心,一幢幢的商廈矗立其中,而以文化事業特色著稱的鳳翔商業中心就是其中的一幢。在這幢看似平凡的商廈裏,清一色的全是一些知名的出版社、雜誌社、報社等,而位於中心六樓的藝能報社,是多家報社之中最具實力的其中一家,其下擁有眾多優秀的記者和編輯、編審製作人員,銷量更一直是同行之冠。

在屬於藝能報社的創作編輯部裏,光亮整潔的大辦公廳內,大家都在各自的崗位上為工作而忙碌著,整個編輯部裏充斥著電話的鈴聲、人的交談聲、紙張的翻閱聲以及人員行走的腳步聲,這一切的一切在這裏交織成了一幅既忙碌卻又異常和諧的畫麵。

而在這眾多忙碌的身影當中,隻見兩名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並坐在其中一張辦公桌前,正奮力的埋首在麵前那一堆又一堆,如山高的數據文件之中。

“哎呀,真是累死人了!”兩名年輕男子當中個頭較小,身穿條紋T恤和藍色牛仔褲,長了一張娃娃臉的男子,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般往桌麵上一倒,苦著臉有氣無力地向旁邊的另一名男子埋怨道:“近幾十年來那麼多的火災案件,資料堆得比山還要高,你說這麼多的數據,我們要看到何年何月才可以看完啊。”

旁邊身型高大,穿了一件藍色T恤和一條洗白了的牛仔褲,濃眉大眼,長相既帥又酷的性格男子連頭也懶得抬一下,僅是沒好氣地回應道:“你隻要能夠少說一些廢話,然後多做一點有意義的事情,我相信很快就能把這些資料全部看完了。”

“韋剛,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同情心啊?而且你這樣說我也不對哦。”原本倒在桌麵上無精打采,一副要死不活樣子的男子,聞言從椅子上一躍而起。他兩眼圓瞪,一臉不服氣地喊道:“我可是從今天早上七點鍾開始,就一直在辦公室這裏,陪著你一起看資料看到現在的哦。”

“對,你說得對極了。”被稱為韋剛的高大男子慢條斯理地側過頭,看了一眼站在身旁雙手叉腰的方佑誠,才又不慍不火地接著說:“你是一直在這裏‘陪’著我而已,除了不時的唉聲歎氣,和自顧自地講私人電話以外,你倒是說說看,從今天早上到現在,你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又看了桌麵上多少的數據了?”

“嘿嘿嘿……那個……”被人數落的方佑誠難為情地搔了搔頭,厚著臉皮拉過旁邊的椅子,又重新坐回到韋剛身邊,滿臉討好地說:“韋剛,我們都已經認識十多年了,你也知道我這個人的,我哪裏是坐辦公室的料子呢?”

韋剛跟方佑誠是中學同學,兩人在學校的時候就已經很要好,所以從學生時代起就已經是一對難兄難弟,常常是形影不離。大學畢業以後,也很湊巧的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兩人自然就更是像對連體嬰似的,老是混在一起。

隻是性格較沉穩的韋剛,對工作一直是認真負責,做起事來也是一絲不苟,絕不馬虎。而性格活潑愛玩的方佑誠,老是坐不住又沒什麼耐心,因此很多的工作都推給了韋剛完成,自己倒像是他的跟班似的做下手。兩個人一動一靜的,在工作上也一直配合得天衣無縫。

見韋剛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方佑誠隻好低聲求饒道:“拜托,你就行行好,放過我吧。否則我就好比是那缺水的魚,離群的雁,沒有母親的孩子,失去……”

“好了,你少在這裏給我貧嘴了。”韋剛失去耐心地打斷了方佑誠的長篇大論,沉聲問道:“而且你剛剛說的那是什麼話啊?我什麼時候有為難過你了?”

“沒有,沒有,我知道這世上就你對我最好了。”方佑誠馬上語帶諂媚地應道,並一臉感激地向韋剛靠近。

看到方佑誠一副嬉笑賴皮的樣子向自己逼近,韋剛連忙用手把他那惡心的臉給推了開去,並且半帶威嚇道:“你安靜點可以嗎?別凈在這裏胡鬧了,否則今天晚上又要加班了,你可別怪我。”

方佑誠最近真的是加班加到人都快發瘋了,所以一聽到韋剛說的話,馬上乖乖地拉正椅子,規規矩矩的坐好,不敢再胡作非為。

“是是是,隻要你高抬貴手,不再讓我整天呆在辦公室裏加班看資料,你要我怎麼樣都好。”

看到威嚇收到了成效,韋剛的嘴角不自覺的往上揚起。相識多年,早已經把方佑誠的性子摸個透徹,知道他的死穴在哪裏,所以才會故意這樣說來嚇唬他的。

“我早已經在這些火災數據當中,挑選出三個比較有代表性和爭議性的個案,打算用來做近期生活版火災專題的題材材料。”韋剛邊說邊動手整理桌麵上如山的資料,並且把其中的一份數據移交到方佑誠的手上,認真地說道:“你先看看三個個案的數據,我們待會再一起來討論一下細節。”

聞言,方佑誠不敢有絲毫的怠慢,迅速接過韋剛遞來的數據,開始認真地翻閱了起來,還邊看邊喃喃自語地把文件的內容逐一念道:“一九九八年樂富村縱火案,起因是鄰裏糾紛引發的報複事件,一人當場死亡,三人燒傷,十多名住戶受災,凶徒是樂富村一名年近五十的女住戶……一九八九年陶宇商場縱火案,疑是黑幫尋仇報複引發的事件,兩人受傷,近二十個商戶受影響,凶徒是一名未成年的黑社會成員……一九七六年李氏工廠縱火案,懷疑是桃色糾紛引起的情殺,兩人當場死亡,工廠付之一炬,縱火疑凶案發後於交通意外中身亡……”原本翻閱的手頓了下,佑誠疑惑地抬頭,看向正低頭在做計劃的韋剛問道:“咦?這個李氏工廠縱火案,你在上麵都一一地圈畫出了重點,你對這個案子好像特別感興趣哦。”

韋剛伸手在資料上麵點了點,揚了揚眉說道:“我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總覺得這個案子並不是表麵看上去那樣簡單的。”

方佑誠又把關於李氏工廠縱火案的數據重新看了一遍,然後睨視著韋剛,不以為然地說道:“怎麼看也隻是一個極普通的縱火案子,哪有你想的那麼複雜啊。我看啊,是你自己想得太多了,把原本簡單的事情都複雜化了。”

對於李氏工廠那種特殊的感覺,是韋剛從事記者以來,從來沒有過的。不過知道自己說得再多,方佑誠也不會理解,因此並沒有再為這個案子而跟他爭辯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緊閉的總編輯辦公室的門從裏麵打開,走出來了一男一女。男的是個年約五十歲左右,身材矮胖,頭頂微禿,麵容慈祥的中年男子。而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名年約二十出頭,身穿粉色圓領T恤和白色牛仔褲,身材姣好,留著一頭如雲長發,長相清麗可人的年輕女子。兩人正一前一後地往韋剛他們所在的方向走過去,而女子美麗的外表,在辦公室所經過之處,皆惹來了不少愛慕或嫉妒的目光。

中年男子在走近韋剛他們以後,對正在熱烈討論的兩人朗聲說道:“韋剛,佑誠,最近真是辛苦你們了。”

韋剛聞言,回頭對來人說道:“胡總編,你說的是哪裏的話啊,這些都是我們的份內工作而已。”

胡總編是藝能報社裏元老級的人馬,年輕的時候是一位極出色的記者,所以對底下的同事都特別關心和理解,是個不可多得,又和藹可親的上司。在韋剛和佑誠剛畢業進入報社的初期,也曾經提攜過新進的兩人。